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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荆吴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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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九,拂晓前。

    平舆城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沉睡,城头只有零星几点守夜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守城的郡兵大多困倦,并未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袁氏坞堡内,袁亮几乎彻夜未眠,正焦虑地等待吴国“胡来”的回复或北边可能出现的“吴军信号”。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密集如雨的“沙沙”声从坞堡外围传来,仿佛春蚕食叶,又似夜雨敲窗。

    “什么声音?”袁亮警觉地竖起耳朵。

    话音未落,坞堡东南角的了望楼上,猛然响起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随即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敌袭——!”凄厉的警哨声终于划破夜空!但为时已晚!

    只见坞堡围墙各处,如同鬼魅般翻入数十道黑影,动作迅捷如电,手中刀光闪动,见人就杀!他们目标明确,直扑堡内核心建筑和几处武库、马厩!几乎同时,堡门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喊杀声,显然有大队人马正在猛攻正门!

    “是魏军!他们杀进来了!”有族丁凄惶大喊。

    袁亮肝胆俱裂,冲出门外,只见堡内火光四起,人影幢幢,兵刃交击声、惨叫声、惊呼声混成一片。他赖以自豪的数百庄客私兵,在训练有素、突然袭击的魏军精锐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迅速被分割、击溃。

    “顶住!顶住啊!吴军马上就到!”袁亮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鼓舞士气,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加迅猛的屠杀和族人绝望的哭喊。

    “袁亮老贼!还不束手就擒!”一声厉喝如雷炸响,只见一员魏将手持长刀,率十余名亲兵,如劈波斩浪般杀散沿途抵抗,直奔袁亮所在的主厅而来,正是奉诸葛诞之令,专为擒拿袁亮而来的偏将!

    袁亮身边仅剩的几名心腹护卫试图阻拦,顷刻间便被斩杀当场。袁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后院逃,却被那偏将几步追上,一脚踹翻在地,冰冷的长刀架在了脖子上。

    “绑了!”偏将狞笑,“大将军有令,袁氏一族,顽抗者格杀,余者尽数擒拿,押送洛阳!”

    与此同时,平舆城头,战斗也已接近尾声。诸葛诞亲率主力,以袁亮“勾结吴寇、密谋造反”为名,在城内部分被收买官员的接应下,几乎兵不血刃便控制了四门。郡兵本就人心惶惶,见大军入城,主将又被擒,大部分选择了投降。少数袁亮的死忠试图反抗,很快便被镇压。

    天亮时分,平舆城头,“魏”字大旗和“诸葛”将旗已然高高飘扬。城中街道上,一队队魏军士兵正在巡逻,张贴安民告示,同时按名单挨家挨户搜捕袁氏族人及其党羽。哭喊声、呵斥声、哀求声不绝于耳,昔日汝南第一豪强的根基,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土崩瓦解。

    诸葛诞高坐于原本的郡守府大堂,听着各部禀报。

    “……袁亮及其三子、五名主要族老已擒获,其侄袁谭死于乱军之中。坞堡内负隅顽抗者三百余人尽数诛杀,余者千余口皆已拘押。平舆城内,擒获袁氏党羽及涉嫌通吴者一百七十三人,缴获兵甲、粮草、财货无算。另于袁亮书房密室,搜出与吴国细作‘胡来’往来密信十余封,证据确凿。”

    “好!”诸葛诞抚掌大笑,“将这些密信妥善封存,连同袁亮等首要人犯,即刻押送洛阳,呈报大将军!告示全城:袁亮勾结吴寇,图谋不轨,罪证确凿,按律严惩!其余附从者,若肯悔过,或可网开一面;若再执迷,袁氏便是榜样!”

    他又下令:“立刻分兵,前往汝南各县,接管城防,清查与袁氏有牵连者。同时,征发民夫,加固平舆及各县城墙,囤积粮草。从即日起,汝南郡进入军管,凡行迹可疑、传播谣言、私通外敌者,立斩不赦!”

    一道道命令发出,魏军如同一架高效而冷酷的机器,迅速将汝南郡纳入铁腕控制之中。袁氏这颗在汝南盘踞数十年的毒瘤,被司马懿以雷霆万钧之势,连根拔起,其财富资源尽数收归己用,其覆灭更是成为震慑整个中原、尤其是那些与吴国暗通款曲的豪强的一记响亮警钟。

    而直到此时,距离平舆城百里之外的吴国细作据点,“胡来”派出的紧急信使才刚刚上路。他发出的警告,注定无法改变汝南易帜的结局。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向四方传播。

    五月廿一,宛城,镇北将军府。

    当汝南惊变的急报送到赵云手中时,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忍不住霍然起身,脸色铁青,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笔架乱跳。

    “诸葛诞!三万大军!突袭汝南!袁亮被擒,平舆易手?!”赵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胸中怒火翻腾。他早就料到司马懿必有后手,也提醒过陈砥注意汝南方向,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动作如此迅猛狠辣,规模如此之大!这绝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

    更重要的是,汝南的位置太过关键!它地处宛城(荆北)与寿春(江淮)之间,犹如一根楔子,嵌入吴国长江以北的防线之中。汝南一失,宛城与寿春之间的联系便被拦腰截断,双方难以直接呼应。司马懿可以汝南为基地,南下威胁荆北侧翼,东进威慑江淮,西向则可联络颍川、许昌,战略主动权大增!

    “赵将军息怒!”马谡也是心惊肉跳,强自镇定道,“当务之急是立刻评估局势,调整部署!诸葛诞新得汝南,需时间稳固,我军尚有机会!”

    赵云强行压下怒火,走到地图前,手指颤抖着点向汝南:“立刻传令!第一,命石敢所部,放弃对舞阴方向文钦部的骚扰,立刻向南收缩,进驻比阳、泌阳一线,构建防线,防备魏军从汝南西出,威胁宛城东南!”

    “第二,急报寿春魏延、邓艾将军,告知汝南变故,请其加强淮河防线,尤其注意汝南以东方向,并设法探查魏军在汝南的具体部署、粮道及后续动向!”

    “第三,飞鸽传书建业主公处,详禀汝南之变,请求增派援军及物资,并请主公与庞令君速定应对大策!”

    “第四,宛城进入最高戒备,加固城防,清查内奸,严防魏军细作趁机作乱!陈砥少主处,暂缓告知详情,以免影响其伤势恢复,但需增派护卫,确保其安全!”

    一道道紧急军令迅速发出,整个荆北吴军的神经再次绷紧。石敢接到命令,虽然对放弃舞阴前线心有不甘,但也知局势严峻,立刻率部南撤。宛城内外,气氛空前紧张,城门盘查加倍严格,街市巡逻兵力增加,谣言开始悄悄流传,人心浮动。

    陈砥虽然被马谡以“军务调整”为由暂时瞒住,但他何等敏锐,从府中骤然增加的守卫、赵云和马谡凝重的神色、以及隐隐传来的风声,已猜到大有变故发生。他强行召来马谡询问,马谡无奈,只得简略告知汝南之事。

    “诸葛诞……三万大军……”陈砥靠在榻上,脸色因失血而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司马懿好大的手笔!端阳之变是饵,舞阴佯攻是疑,真正的杀招,原来在这里!”

    他挣扎着想坐起:“我要去见赵将军……”

    “少主不可!”马谡连忙按住他,“您伤势未愈,此刻需静养。赵将军正全力应对,已有安排。您若强行理事,万一伤势反复,岂不更令将军分心?”

    陈砥喘着气,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他知道马谡说得对,自己此刻确是累赘。但眼睁睁看着父亲基业受创,荆北危殆,自己却只能卧床,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幼常,”他紧紧抓住马谡的手,声音嘶哑,“你告诉赵将军,宛城是荆北根本,绝不容有失!必要时,可放弃外围一些据点,收缩兵力,确保宛城、邓县、樊城核心防线稳固!另外,立刻动用我们在汝南残存的一切眼线,不惜代价,查明魏军部署、粮草囤积点、将领动向!还有……袁亮虽败,汝南未必尽服司马懿,或有可乘之机……”

    他思维依旧清晰,迅速提出建议。马谡连连点头:“少主放心,臣这就去禀报赵将军!”

    马谡匆匆离去。陈砥独自躺在榻上,望着帐顶,胸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汝南之失,不仅是战略要地的丢失,更是对吴国威信和士气的沉重打击。司马懿这一手,狠、准、快,几乎打在了吴国防线上最脆弱的衔接处。

    “父亲……您在建业,此刻想必也是雷霆震怒吧……”他低声自语,眼中却燃烧起更旺盛的斗志,“司马懿,你想以此扳回一局?没那么容易!荆北子弟,绝非任人宰割之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心中反复推演局势,思考破局之策。伤体未愈,但他的心,已经飞向了那烽火连天的前线。

    五月廿二,建业,吴公府。

    气氛比得知曹叡失踪时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抑风暴感。汝南丢失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吴国高层的心头。

    “好!好一个司马仲达!”陈暮怒极反笑,声音却冷得如同冰碴,“端阳毁我大典,汝南断我腰肋!他这是要将我吴国北进的路径,一寸寸打断,一口口吞掉啊!”

    庞统与徐庶亦是面色阴沉。他们虽料到司马懿必有后招,但汝南如此迅速彻底地易手,仍出乎意料。这显示司马懿对北方的掌控力、情报渗透力以及军事行动的果决,都比预估的更强。

    “主公,当务之急是应对。”庞统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汝南已失,木已成舟。懊恼无益,须思补救与反击。”

    徐庶指着地图分析:“汝南失陷,确有三大害:其一,隔绝宛城与寿春联系,使我江北防线出现缺口,两处难以直接策应;其二,司马懿可依托汝南,南迫荆北,东慑江淮,使我两面受敌;其三,袁氏覆灭,震慑北方豪强,恐使暗附我者更加胆寒,甚至倒戈。”

    “然,亦有可虑之处。”庞统接口,“诸葛诞骤得汝南,需时间消化。袁氏虽灭,其党羽未尽,民心未附。且汝南郡县众多,诸葛诞三万兵力,分兵把守则力薄,集中则难控全境。此为我军可乘之机。”

    陈暮走到地图前,目光灼灼:“士元、元直有何良策?”

    庞统道:“臣以为,当分三步应对。第一步,稳守。急令赵云,收缩荆北外围兵力,确保宛城、邓县、樊城核心三角不失。令魏延、邓艾,加强寿春、合肥防线,尤其注意芍陂、涂中等地,防魏军东进。同时,调集江东、淮南后备兵力,向历阳、合肥一线集结,以为后援,并震慑魏军,使其不敢倾力西进或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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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步,扰敌。”徐庶接道,“可令赵云、魏延,各自派遣精锐小队,多则数百,少则数十,从不同方向渗入汝南境内,不与魏军主力硬碰,专事袭扰粮道、焚毁屯粮、刺杀低级军官、散布谣言。不求夺城,但求令诸葛诞寝食难安,疲于奔命,延缓其巩固汝南的步伐。同时,可设法联络汝南境内不满司马懿或与袁亮有旧者,暗中资助鼓动,制造内乱。”

    “第三步,也是关键一步,”庞统目光炯炯,“寻找战机,谋图反击!汝南新附,必有破绽。待其内乱生变,或诸葛诞分兵他顾,我军可集结重兵,或从宛城东出,或从寿春西进,选定其一点薄弱处,以雷霆之势猛击,力求夺回一两个关键城池,打通宛城与寿春联系,甚至将魏军赶回颍川以北!此战不需大胜,只需打出气势,扭转颓势,稳定人心!”

    陈暮听罢,沉吟不语,手指在地图上汝南的位置重重敲击。庞统徐庶的策略,稳中带攻,是当前形势下较为稳妥的选择。但他心中那股被司马懿接连算计的怒火,却让他更倾向于更激烈的手段。

    “稳守、扰敌、寻机反击……不错。”陈暮缓缓开口,“但,仅仅如此,恐怕还不够。”他抬起头,眼中寒光四射,“司马懿打我汝南,我便不能打他别处吗?他以为掌控中原,便可高枕无忧?江东水师,莫非是摆设?”

    庞统和徐庶对视一眼,心中一动。主公这是想开辟新战场?

    “主公之意是……”

    “江淮方向,魏延、邓艾处,不必只守不攻。”陈暮手指划过淮河,“司马懿注意力被汝南吸引,北线兵力或有调动。可令魏文长,择机北渡淮水,攻掠谯郡、沛国等地!不必占城,以掳掠人口、焚烧粮草、破坏春耕为主!我要让司马懿知道,我吴国不是只会挨打!他断我一指,我便还他十指!更要让中原百姓知道,他司马懿保护不了他们!”

    这是典型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策略,避实击虚,攻敌必救,以此牵制司马懿兵力,缓解荆北压力,甚至可能迫使诸葛诞从汝南分兵回援。

    庞统略一思索,点头道:“此策可行,可令魏延将军相机而动。然需把握分寸,不可孤军深入,以免陷入重围。同时,水师方面,文聘、霍峻所部,亦可加强巡弋,做出随时可能沿沔水(汉水)北上、威胁南阳盆地的姿态,进一步牵制魏军。”

    徐庶补充:“还有蜀汉。陆伯言刚自成都返回,虽稳住了蜀汉,但关系微妙。可再遣密使,将司马懿夺汝南、意图进一步南侵之事告知蒋琬、费祎,渲染局势之危,看其是否愿意在陇右或并州方向加强对魏军的牵制,哪怕只是虚张声势。”

    陈暮一一采纳:“就依三位之策!立刻传令各处:荆北赵云,以守为主,寻机扰敌;江淮魏延,伺机北进,以攻代守;水师文聘,加强威慑;再遣密使入蜀陈情。此外,”他顿了顿,语气转厉,“江东内部,给朕盯紧了!值此危难之际,若有谁敢阳奉阴违、散布谣言、甚至私通外敌,无论他是何出身,立斩不赦,抄没家产!朕要让所有人知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尚有生路;离心离德,便是自取灭亡!”

    “臣等遵命!”庞统、徐庶肃然应诺。他们知道,主公这是要双管齐下,对外强硬反击,对内铁腕整肃。非常时期,需用非常手段。

    一道道代表着吴国最高意志的命令,从建业发出,飞向四面八方。这个割据东南近二十年的政权,在接连遭受“端阳之变”和“汝南之失”的打击后,非但没有崩溃退缩,反而在陈暮的强硬领导下,迸发出更强烈的求生与反击欲望。

    然而,内部的暗流,真的能靠铁腕完全压住吗?外部的强敌,又会对此做出何种反应?

    风暴,已然升级。

    五月廿四,成都,尚书台。

    蒋琬、费祎等人再次齐聚,案头摆放着来自吴国的最新通报——关于汝南失守、魏军诸葛诞部进驻的紧急军情,以及吴国方面对局势的分析与求援(希望蜀汉施加压力)的暗示。

    厅内一片沉默。相较于前次讨论端阳之变时的凝重,此次更多了几分深沉的思量。

    “诸葛诞,三万精锐,突袭汝南,袁氏覆灭……”费祎缓缓念着简报上的关键词,眉头紧锁,“司马懿此举,不仅是攻城略地,更是敲山震虎。袁亮勾结吴国,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司马懿这是要彻底肃清北境,断绝吴国北伸之手,同时威慑四方啊。”

    邓芝道:“吴国此番损失不小。汝南一失,其江北防线出现缺口,宛城与寿春被隔断,战略上陷入被动。陈明远必定震怒,其要求我军在侧翼施压,也是情理之中。”

    董允却道:“然则,司马懿势大,用兵老辣。其敢此时大举夺取汝南,必有所恃,亦必防着我大汉。郭淮在陇右虎视眈眈,王昶在并州小动作不断,我军若贸然在东线施压,恐其趁机在西线或北线发难。武侯(诸葛亮)遗志,乃保境安民,徐图中原。当此局势未明之际,轻举妄动,恐非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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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琼等益州本土代表更是倾向谨慎:“连年征战,民力已疲。去岁陇右之役,虽有所获,然损耗亦巨。今岁春耕方毕,正宜休养生息。吴魏相争,非我之急。不妨静观其变,待其两败俱伤,或局势明朗,再作计较。”

    蒋琬静静听着众人议论,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案几。作为执政者,他需要考虑的远比军事层面更多。蜀汉国力有限,民生艰难,任何重大的军事决策都必须慎之又慎。吴国是盟友,但非父子;司马懿是强敌,但此刻兵锋并未直接指向蜀汉。

    “诸公所言皆有道理。”蒋琬最终开口,声音平稳,“司马懿夺汝南,确对吴国不利,亦显其野心。然,此事尚未直接危及我大汉。我大汉与吴有盟,道义上当予声援,然如何声援,须量力而行,更须审时度势。”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一,可令伯约(姜维)加强陇右防务,多派斥候,严密监视郭淮动向,并择机进行小规模、低烈度的边境袭扰,做出策应吴国之姿态,牵制部分魏军注意力即可,无需大动干戈。”

    “其二,并州方向,可令汉中守军加强戒备,留意王昶。同时,可透过隐秘渠道,散播些‘蜀汉有意自汉中北出,配合吴国行动’的流言,虚张声势,令司马懿不敢尽调西线之兵。”

    “其三,回复吴国使者,对其遭遇表示关切与支持,重申共抗司马懿之立场,并告知我方将在陇右、汉中进行相应部署以为策应。然,亦需委婉说明我大汉力有未逮,难以直接出兵干预汝南战事,望其体谅。”

    “其四,加紧整训兵马,囤积粮草,以备不测。同时,严密监控南中及江东与我接壤地区,防患于未然。”

    这番安排,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既给了吴国面子,履行了盟友道义,又未实质性地大规模调动兵力、消耗国力,将蜀汉自身的风险降到了最低。依旧是“静观其变,稳守根本”的核心思路。

    费祎点头:“公琰此策稳妥。如此,既不致寒了吴国之心,亦不使我大汉涉险过深。且看司马懿与陈明远接下来如何博弈。若吴国能顶住压力,甚至局部反击得手,则联盟依旧可恃;若吴国势颓……届时再议不迟。”

    众人皆无异议。蜀汉的国策,在蒋琬、费祎的掌舵下,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保守的稳健。他们深知,在这乱世中,对于偏安一隅的蜀汉而言,生存与发展,往往比一时的意气与扩张更为重要。

    于是,成都的诏令发向陇右与汉中。姜维接到命令后,虽觉有些不过瘾,但也理解朝廷的苦衷,依令加强了边境巡防,并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越境侦察与袭扰,算是给了吴国一个交代。而汉中方面,也相应提高了警戒级别。

    巴蜀之地,依旧保持着相对的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是执政者们对天下局势越发深刻的忧虑与警惕。他们知道,汝南的烽火,或许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而蜀汉这艘船,必须在这惊涛骇浪中,小心翼翼地掌好舵,才能驶向未知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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