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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姜若德
    再次紧了紧手中剑柄,留心着四下动静。

    这再没人过来,那两边还在混战,人大多拥在那青年处。

    杀手叫杀半天,也渐少一小半。

    但明显消耗更多的是那四人,都多多少少挂了彩在身上,精神力也不济。

    于他们而言高强度对战,还是这种多对一,最是消磨体力。

    左箫观望着,略有些踌躇,却还是未动。要真到末路,他们自会先求。

    青年自是早留意到最初就风清云淡的左箫,余光又撇见她护卫出手,雷霆般吓退杀手,还不费吹灰之力的般。

    有心求助,却不知对这种人可许给什么条件才妥当。轻了容易得罪,若是重了,在这多事之秋,不免担心是祸患。

    他此番略分神,没防住斜刺里一刀,猛地警醒却躲不及。

    护卫眼尖用剑替他挡下,自己背上却露出破绽,重重捱了一下,喝声:“少主凝神!”

    青年冷汗涔涔,立马重提精神作战。

    另一个护卫见了,带着武夫边应付招式边缓缓靠过去。

    “这是打算背贴背么,只要保持现在这个状态,的确可以多撑会。如果这些个杀手没脑子一直这样打,甚至能叫他们几个给耗完。”左箫是真看戏的状态。

    方才伤到的护卫冲自家少主低声道:“于今不求人恐怕不行,您看…”

    “我明白,”他点头,咬一咬牙,扬声唤:“尊驾!”

    她刚都无聊地转移目光去看湖,闻言略回转身,听那人道:“求尊驾高抬贵手救我等一命,在下是当地宁家的公子,日后必有重酬!”

    闻得此言心下自是无语,暗叹着奇巧,面上却还是半分不显。

    青年几乎放弃了。

    挑挑眉,复转过身去。杜迁疑惑:“主子?”

    略摇头,还未及说,忽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咳嗽几声。

    见他一脸紧张,抑了抑方道:“无事,并未有加重。”

    那边竟马上有另一道声音传来:“大人可是有伤难医?宁家可请到前朝姜御医替大人疗治!还望出手相助!”

    二人齐齐看过去。

    终是考虑起来:“姜若德么,可有凭证?”

    发话的是方才去帮武夫那护卫,他朗声道:“鄙人是宁家护从,身上现携有一丸姜医师亲制解毒药。大人若还不信,吾三人现皆带有一瓶,可请大人验看!”

    他手上确握着个瓷瓶,碍于杀手,扔都扔不过来。

    使了个眼色,杜迁心领神会,呼吸间就从那人手中取来药瓶奉上,杀手围了几重,连他衣角都未沾。

    “还真是…”她低喃道,也算是意外之喜,“你去助他们吧。”

    “是。”

    听到是宁家少主时,就算再不说什么,本都欲在最后帮一把。

    现在有了这么一出,倒是让她省却不少心思。

    他们口中的姜若德,左箫一早听北乔提过,算是天下医师里最有实力的几个之一。

    若可让他医治,也不必费心思再寻人,还能少遭些罪。

    半空中,杜迁提剑冲入战圈,招式开合间便动辙人命。一套左箫教的独卒剑法使得愈发精纯。

    “老卒断剑,独临沙场。”这是她创此剑法后取名时的思量。自有其剑意在。

    他确是习武料子,一番厮杀下来竟将这剑法悟至了第五重。

    纵左箫也是个不同寻常的奇才,也不由稍稍哑然。

    随着最后一个黑衣杀手落入湖中,激起些水花,杜迁收式站定。

    由于后期已是闭了眼,在识海中由剑法指引着开杀,自然而然突破了剑意,他立马被强制入定。

    周身灵力涌进剑中,复凝成道金光自剑尖弹出,没入眉心。

    识海中产生了猛烈的刺痛感,他闷哼一声,汗如雨下。

    忽然有股强大而温和的精神力也从眉心传入。

    就算此刻意志再模糊薄弱,还是分辨出来它来自谁。

    主子身体经不住这样消耗。他猛省,虽破不了入定状态掌控身体,起码自己的精神力可以控制。

    调动起来,试图阻止左箫将精神力注入。

    但左箫于他,是刻入他骨肉中的完全掌控。

    溃如潮水。

    左箫指尖抵在他眉心,以一贯温和而不容抗拒的手段,进入识海中。

    剑法是她所创,亦是由她所教,没人比她更清楚如何将其意纾引融合。

    终是剑意过于悲怆奇拔,还驭不住,才会这般难熬。

    左箫现下的状态确实不适宜进行这种消耗巨大,稍有不慎甚至会将二人同时噬出永久性损伤的行为。

    眉头紧锁,狠抑着体内的气血翻涌,凝神帮他压制融合着剑意。

    杜迁历经刚才进入所生威压,已完全陷入识海中去体悟了。

    还好潜在中完全由她所支配,使得此番还省力些。

    半个时辰后,他识海中澎湃的剑意终于完全臣服融入。

    左箫缓缓抽回精神力,手指移离他眉心处。

    眼前一黑,再也压不住气血,咳得直算撕心裂肺,口鼻斥着极浓的血腥气。

    精神力耗得太多,困意漫天席卷。身子直接从半空栽下去,却跌在了一人的怀里。

    心下方安,彻底松口气昏厥。

    ……

    待左箫从昏迷中转醒,睁眼望去,是在别院自己房中。

    屋中并不见杜迁踪影。

    心下疑惑,算下日子,距上次已是五日后。

    又静静躺了会,想起身时却忽觉不太对,灵力流淌周身毫无滞涩——伤竟已好了?

    思绪尚不算太乱。

    如若中间再没出什么别的岔子,此番大约是已得到姜若德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