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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疯子
    连安一脸冷漠的看着孙海,道:“孙海,注意你的言辞。”

    孙海一噎,欲言又止,最后转身对那在笑的少年吼道:“你笑什么笑?!不过是个庶子,你……”

    啪——

    孙海捂脸,脸噌的一下涨红了,整个人也炸了,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你是舒大人的嫡长子就可以随便动手打人!”

    “对啊,堂堂舒大人的嫡长子都不可以随便动手打人,你一个小小的孙家子弟却可以随便动手推人?”

    贡院门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深蓝色纹理官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面色冷漠,看着孙海的眼神深沉。

    身后一众的本地少年人们纷纷施礼喊道:“见过舒大人。”

    其他地方来的读书人们也跟着行礼。

    孙海有些傻眼了,捂着脸万分委屈的跟着行礼,雨落在他的身上风一吹凉嗖嗖的,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一个少年冲进雨里,跪在孙海旁边道:“舒大人息怒,我表弟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也不是故意推阮公子的,只是拉不下脸道歉而已,并无恶意。”

    孙海张口就要反驳,少年回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舒大人道:“那现在拉的下脸道歉了?”

    还想他道歉?孙海死死的盯着地面上被雨水溅起的泥土。

    欺人太甚!

    少年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小海,快道歉!”

    孙海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地面说道:“阮鱼,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阮鱼打了喷嚏,说道:“我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孙公子应该和舒大公子和舒三公子道歉,虽然嫡庶有别,但也不应该拿这区分人的等级,孙公子太狭隘了。”

    孙海低着头瞪大眼,雨水滑进眼眶里,他袖下的手攥紧。

    认错人了。

    撑伞的是庶出的,说话的是嫡出的。

    靠!

    “这倒不必。”舒梓冷哼一声。

    舒锡沉默不语,眼神刀子般割向孙海。

    舒大人喊了句锡儿,舒锡收回视线,道:“父亲。”

    “回家吧。”舒大人揽过他的肩,又转头喊了句“小梓还不过来。”

    “阮公子,告辞。”三人对他挥了挥手。

    阮鱼朝他们施了礼,目送其离去,人群也跟着散去,解浚成上前撑伞。

    “阮兄,你们先回去吧,我找舒大人有点事。”连安对两人说道,然后转身追了上去。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重了点,解浚成靠近阮鱼,道:“你哪里不舒服?”

    阮鱼靠了上去,浑身软绵绵,头重脚轻道:“好像有点着凉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解浚成弯腰蹲在阮鱼面前,回头看他,“上来,我背你回去。”

    这不太好吧。

    阮鱼突然想到了林文言,看着解浚成面色古怪,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了,我还可以走的,你扶着我就好了。”

    “阮兄,你之前还说我跟个姑娘家家似的磨磨唧唧,怎么你也这样?上来。”解浚成说道。

    阮鱼看着神色无异的解浚成,最终还是任其背着走,她撑着伞解浚成背着她。

    荆州城的街道上,雨里偶尔有一两个男人拿东西挡着头匆匆跑过,从贡院门口走出一个少年背着另一个少年缓慢的走过。

    耳边雨声滴滴哒哒,阮鱼有些迷迷糊糊的趴在解浚成的肩头打着哈欠。

    撑到了客栈,阮鱼撵走解浚成后,将外袍往架子上一搁,湿衣服全脱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往被子里一裹,沉沉的睡意袭来,她闭上眼陷入黑暗。

    “姐姐,你要去哪里啊?带上我好不好?”小少年屁颠屁颠的跟在一个红杉襦裙的女孩后面甜甜的喊道。

    红杉襦裙的女孩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别跟着我了!好吵啊!”

    “不行!我要和姐姐玩!”小少年不依不饶的抓着女孩的袖子。

    “玩?你会什么?会轻功吗?还是会武功?能打架吗?还是最基本的翻墙你能不能做到?都不能的话跟我玩什么?”

    “是不是我学会了这些你就和我玩?”

    “当然。”

    “那姐姐教我好不好?”

    “不好,你太笨了!”

    “啊~”小少年委屈的喊道,手依旧紧紧的抓着袖子不放开,他要是放开这姐姐可就一溜烟的不见了,不能放。

    “那姐姐,我要是学会了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啊?”

    “你还敢提要求?!”

    “姐姐!”小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女孩也被拉住走不了,无奈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姐姐,虽然前几天我从院墙上跳下来你接住我了,但是我腿还是磕到了,我爹问我我都没把你供出来,我就提一个小要求你都不答应我?”

    “哦,那下次我看见你在遇到危险,我保证绝不救你。”

    “别嘛,姐姐我都还没说什么要求你就不同意。”

    红杉女孩看了眼天边垂落的夕阳说道:“你说。”

    “姐姐,我娶你好不好?”小少年眉笑眼开道:“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天天一起玩了。”

    “不行,”小女孩一扭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皇帝爷爷钦赐的皇太孙妃?”

    小少年松开了手,红杉女孩眼前一亮迅速撒开脚丫子就跑,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小少年坐在地上腿伸直,看着空空的巷子愣愣出神,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这一刻想要那个女孩是自己的,只和自己玩。

    他从小锦衣玉食,身边的女子不管是妹妹们还是母亲姨娘七大姑八大姨们都喜欢他,可这女孩怎么很嫌弃他?

    解浚成推开门将一包药放在桌上,看了眼只露出一个头然后睡得脸红扑扑的阮鱼,悄悄地走了出去关上门。

    半夜醒来的阮鱼看着床顶,喃喃道:“这谁啊?”

    她说的是梦里的小少年,那个女孩是她小时候,可那个小少年是谁啊?她以前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

    算了,回京后再查吧。

    这么想着阮鱼闭上眼不一会儿又睡去了。

    已经连续考了几天的试,考生们走出贡院或者面无表情,或者垂头丧气,少者精神奕奕。

    在人群中,一辆马车出城后向西离去。

    连安敲了敲客栈的门,一个店小二端着水盆走了出来,一脸疑惑道:“公子可是找人?这房间的客人已经走了。”

    连安微微惊讶,解浚成走了?这结果还没出来呢?是离开荆州城还是依旧在荆州城只是不住这里?

    走在街上,一个少年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连安连忙扶住他并施礼道歉。

    “失礼的是我,兄台为何要道歉?”少年眼睛亮晶晶的问,笑容和煦。

    “……圣人书都是这般教导的。”

    少年人哈哈一笑,突然靠近他低声笑道:“公子,我看你面善,日后前途必定无量。”

    “是吗?那就承公子吉言了。”连安说道,便要绕过他。

    即墨跟着他说道:“公子,在下即墨,是个生意人,有个生意要和公子做,公子不若听在下说一说?”

    “在下只是个读书人,并不涉足商,公子怕是找错人。”

    “读书人也可以做生意的。”

    “那公子说说看,在下有什么值得公子看中的。”连安走进酒楼,侧身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即墨温和一笑,率先上了楼,进了雅间,连安进来关门的时候,即墨已经为他倒了一杯茶,喜珠守在了门外。

    “公子,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公子读书科举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家族荣誉,若是一朝金榜题名,能为百姓造福,为天子解忧,为族人庇荫,岂不是人生之幸?”

    即墨抿唇一笑,道:“如此甚好,公子,在下这个生意是皇帝江山的生意,不知公子敢不敢?”

    哐当一声,连安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退开几步。

    原来是个疯子。

    他就不该与他交谈。

    连安转身就要推开门,后面传来即墨慢条斯理的声音。

    “公子,想仔细了。”

    连安果断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口的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连安忧心忡忡的不由想道:这两个人会不会是逆贼啊?

    “连安?”阮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连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街上。

    “怎么了?阮兄?”连安反应慢了一拍,愣愣的看着他。

    阮鱼挑了眉,奇怪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魂不守舍的,考试考傻了?不至于吧。”

    “啊?不是,我只是在想,这次考试似乎没看见李长洵。”

    李长洵,长淮县试和府试第一名,长淮兵部李大人之子。

    “你上次见他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