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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Ch216. Ly Olay Ale Loya
    海岸线旁的高速公路当然景色优美, 但一来到城市,就重新回到了美国的现实。

    一道绿光载着士郎落到了大西洋城。这是离他们停车地点最近的一座大城市,以漂亮的滨海景观, 和围绕着大批赌场建立的水疗度假中心闻名。作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 引诱着大量不知情的外国游客前往旅行。

    然而一旦远离开辟出来的旅游区, 转移到城市的内侧,便暴露了它伤痕累累的侧腹。

    与漂亮的风景相反, 这座城市以“不适宜居住和十分危险”闻名全美——当然,在它的排名之前, 还有十根手指数不过来的其他地名。

    早上9点38分,绝大多数的药店竟然还没有开门, 似乎连店主都还沉浸在昨晚丰富的夜生活中。酒吧和夜店随处可见,基础设施却十分糟糕。

    在街上徘徊的过程中, 士郎就已经遇见了五个扒手和一个抢劫犯。蝙蝠侠出现以后, 哥谭犯罪巷之外的地方白天都已经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但大西洋城不幸地并没有一个这样专属于自己的义警。

    更糟糕的是,它的经济状况远不如哥谭, 这几乎等于为犯罪提供了不断滋生的土壤。

    根据绿灯戒联网扫描得到的数据,这座城市的失业率高达15, 每26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有成为各类犯罪受害者的经历过。

    终于逮到一位正打着哈欠算账的药店老板,士郎扣扣扣敲着挂锁的防弹玻璃门, 在老板警惕的眼神中用三倍的价格逼迫对方提前营业。

    之后按照往常的做法, 用灯戒投影出的无人机向杰森捎去了药物和口信, 士郎叹了口气, 踹开了面前小帮派组织据点的大门。

    他救下了一个醉倒在酒吧后门正被数个混混拖走的姑娘, 并将他们暴揍一顿, 但这些从没见过义警这种生物的混混并不领情, 顶着掉了几颗牙的口齿含混不清地扬言一定会报复。

    士郎只好顺带着端掉了他们的帮派据点,然后发现他们除了扒窃和组织抢劫以外还担任着帮上级帮派物□□骗妇女从事色情服务业的勾当。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他又踹掉了他们的上线,一个中型黑帮,接着一路顺藤摸瓜,发现他们是本地某个大人物的手下,对方在这里的政界和警界有不少“好朋友”,经营着数家赌场。

    两个小时后,士郎身着制服,站在一地昏迷的打手中间,沐浴着赌场老板惊恐的目光。他的手里握着一份可以向国税局举报对方偷税漏税的证据,顺手再把几个密室里被剁完手指又被逼迫签下了卖身协议的赌鬼放出来让他们滚蛋,正在这时,他的无人机晃晃悠悠地回来了,带着原封不动的手信。

    “没找到人?”他吃惊地问。

    士郎匆忙降落到他们停车的地点,一切还留都在原地,从原封不动他递去的水和药片到衣物,除了随车一起泊在这里的某人不知所踪。

    他的无人机在周边区域徘徊了三圈,才来告知他没有在直径三公里区域内搜索到目标对象。

    一系列可能性正如此前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士郎心头,而里面的每一个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摇了摇头,飞快地把那些糟糕的可能性都甩了出去,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杰森留下的痕迹,它们在灌木丛中十分明显,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刻意隐藏的痕迹。

    但如果有人突然袭击带走了杰森,这会是一个陷阱吗?

    在思前想后制定出计划abc之前,士郎已经拨开灌木丛,顺着痕迹追踪了过去。

    附近是一片水网密布的平原,因而城市和村落密集,大大小小的湖泊交错坐落于荒野上,甚至有鸟类和野生动物于白天聚集在水源附近。

    杰森的脚步终止于一片湖泊之前。

    士郎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色。在他的视野之中这是一片荒野,人类的脚印和动物的蹄印壁垒分明,现在是夏天,方才也没有下雨,短短的两个小时一切痕迹还不至于模糊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可是哪里都没有他要找的人。

    士郎的视线粗粗地扫过四周平坦的田野,没有看到一个形似杰森的身影。池塘的另一侧一群野马正停留那里,一边喝水一边用尾巴拍打着蚊蝇,用乌溜乌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类。

    他能向谁打听杰森的去向呢,难道是这里的动物吗?

    后悔和自责一齐啃噬着士郎的心,他想也不想地跃入了池塘,在泥沙和水草混合的池塘底睁大了眼睛寻找他的目标。

    说不上是他希望找到些什么,还是他更希望什么都没有找到。

    如是反复再三。

    第四次爬上岸边换气休息的时候士郎擦干净了脸上的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换个方法,琥珀色的眼睛越发冰冷。

    在干出用灯戒抽干池塘的荒唐事情之前,士郎还是掏出了绿灯戒,不抱希望地让它扫描了一边周围的生物体体征。

    “最大扫描范围:地球度量内半径128公里。扫描人类对象:杰森托德。”

    绿灯戒工作的同时士郎抬头扫了一眼天空中太阳的方位以确定时间,但出乎他意料的,他刚移开注意力几秒绿灯戒竟然就给出了答案:“已发现杰森托德,西南7点钟方向,距离10714米,坐标……”

    ai的男声还未落下,士郎已经化为一道绿光飞向了那个方向。

    到了距离目标500米左右的半空中,士郎的身影忽然停住。

    因为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一群原住民印第安人,他们骑着马匹身背弓箭,正在原野上围绕着篝火跳舞奔行,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几匹灰白色的狼趴在帐篷的两侧,懒洋洋地用眼睛打量着四周围的景象。

    士郎落到地面,试图在人群中搜索着杰森,但绿灯戒竟然先他的视线一步指出了他们所要寻找的对象。

    士郎定睛一看,哟嗬,那个混在一群印第安人中间跑马的可不正是杰森托德大少爷吗?只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他的脸和上半身已经绘满了油彩,头顶插着一排羽毛,脖子上甚至还挂了一根兽骨项链,难怪士郎第一眼竟然没认出他,甚至还骗过了人脸识别的无人机。

    闻到不速之客的气息,印第安人豢养的白狼站了起来,警惕地转过视线。这个动静也引发了印第安人们的注意,杰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得一路跑来,在士郎面前跳下马,快乐地在朝他招手:“你也来玩啊!”

    士郎几乎被他气笑了,拽过人来劈头盖脸一顿好骂:“你不是发烧了吗,病人就应该好好待着!如果烧成肺炎我只能把你丢进医院了,你就等着被你家的人笑死吧!”

    杰森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随即笑嘻嘻地摊手:“我好了啊!那边的婆婆喂我吃了一种像红色火炬的果实和一种粉红色的花混合成的草药,我现在头不疼了,一点也不冷了。”

    士郎将目光投向杰森示意的方向,头戴羽毛冠的老人竟然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向士郎点了点头。

    “奇怪……我以为原住民应该不太欢迎入侵他们领地的人?尤其是……”白皮肤的美国人。

    “但他们还是要在主流人种给他们划分的土地上生活的,”杰森神色复杂地说,“你看见那边一个带着照相机的摄影师了吗?有时他们并不介意游客拍照。”

    那你又是怎么混进去的?

    “别转移话题。”

    杰森一个不注意又被士郎拽了回来,额头被额头抵着:“虽然你说没事了,但我还是必须确认一下。”

    尽管刚刚经过灯戒悄悄的测量,血压也正常了。

    感受到对方濡湿的额发,被那双神色不明的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瞪着,杰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曾经的回忆,脸色突然变得通红。

    为了掩饰这一点,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颜料笔直接就往士郎脸上一刷!

    ……好了,现在他们两个都是原住民的装扮了。

    和本来就没穿衣服的杰森不同,士郎还记得在发疯之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整整齐齐叠在一边。

    他不知道这些印第安人为什么会允许他们一起参与活动,但他并不排斥这件事,决定认真地将它当做旅途中的一件事对待。即使是在过去的世界,士郎也没有遇到过这样贴近美洲原住民的机会。

    根据杰森的讲述,这里的原住民都是勒纳佩人。在过去,他们的部落分别以狼、乌龟和火鸡命名,这里的一支就是狼部落。

    围绕在篝火周围,富有穿透力的坚定的歌声响了起来。

    印第安人敲着他们传统的乐器,用简陋的地鼓、排箫和鼻笛演奏出恢弘壮丽的音乐。

    原住民中强壮的男性骑着马,牵着白狼,在原野上肆意地奔跑。

    “——hey yolylo”

    “——heylylo”

    “——hey loya loya loya”

    “——heyl ale loya”

    伴随着音乐的节拍和原野的风,每个人的眼中都仿佛浮现出了曾经印第安的原住民,骑着他们心爱的马儿,用矫健的身姿在只属于他们的原野上自由奔驰狩猎的画面。

    这音乐并不应该用“野性”来形容,反而充满了自然的静谧。

    “嘿!”面对面跑来的杰森和士郎彼此击掌,然后驾着马擦身而过。

    印第安人的曲调很简单,只要听过一次就能跟着唱。

    打马跑了一圈后,连士郎也忍不住轻声跟着他们哼唱起来。

    天空湛蓝,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色,原野上刮着清新自然的风。

    在他的一生之中,很少有事情称得上快乐和喜欢。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印第安人穿透灵魂的音乐显然具有净化的魔力,因为上午的事而变得沉重的心也变得再次轻盈起来。

    “——heylylo”

    “——heylylo”

    “——hey loya loya loya”

    “——heyl ale loya”

    同他错身而过的印第安人们纷纷露出微笑,用友善的目光投向他们。

    其余的人们在篝火前围成一圈,穿戴沉重的装饰画着浓妆,绕着火堆跳舞。火光映在每个人郑重虔诚的脸上,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三百年前的时光。

    “当你看到这些人,你永远会对人类充满希望。”杰森说。

    这些美洲的印第安人为穿过海洋而来的欧洲殖民者治疗疾病,教他们狩猎和建筑,自身却被恩将仇报,几乎屠杀殆尽。

    现在他们又被自诩文明的美国的主流人种当做奇珍异兽一般地看待、保护和“尊重”,却没有人真的在乎过他们是否能融入现代社会。

    于是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固守着自己的领地,依靠自己微妙地平衡着古老的传统与现代文明的渗透,但其中仍然有一部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能在夹缝中流浪。

    士郎正研究着手中一张原住民使用的长弓,他乱七八糟的男朋友披着兽皮坐在他的身边,目光热烈而充满期待。

    “你觉得开心吗?”

    现在他们面前的原住民正在玩一种叫做“帕萨胡玛”的游戏,这种运动男女都可以参与,但只有女性能够传球、带球、踢球,男性只被允许踢球。

    其中一名头戴羽毛饰品的原住民女性用甚至比男性更矫健有力的肢体将球踢得极高,激起了观众们的一阵欢呼,那名拿着照相机的摄影师更是快门声不断。

    感受着周围人类的热情,士郎也十分认真地拍手。

    “我……”他正思考着如何回答杰森的问题,一名原住民女性走了过来,示意他们酋长想要和他们说话。

    这个狼部落的酋长正是那位给杰森草药的老人,杰森熟络地走过去向她打了几句招呼,用的竟然是当地人的语言,短短几个小时他似乎已经学会了一些基础的日常用语。

    士郎将修好的弓递还给这位老人,老人笑了笑,将弓收起。

    “很感激您今天允许我们参与祭典,它令我感到平静和自由。虽然我们只是闯入的旅行者,但一定会记得这段宝贵的经历。”

    “你不用新奇和特别形容它?”老人微微一笑,她竟然也会说英语,虽然口音并不标准,吐字却十分清晰。

    士郎摇头:“我认为那是更加肃穆和伟大的东西。”

    老人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宽容而富有智慧,仿佛看穿了一切:“远来都是客。我多么希望我们曾经的客人都像你们一样善良。”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们似乎是一对好朋友,或者是兄弟?”

    杰森一愣,正在想用什么方式回答她,老人却继续说了下去,显然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我们将用感情为纽带的人称为家庭,你们是一个家庭,这很好。那我就勒纳佩人的方式祝福你们:这意味着你们接下来的生活都会被人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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