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为本,丹田为根。若人是一棵树,“根本”都会影响这棵树最终的高度和硬度。为一棵小草再多呵护,它也终究不能长成一棵大树。而大树的成长需要更多的养分,如果和小草同样的分配,其结果可能还不如小草。
木非资质绝伦,需要的灵气资源自然会水涨船高。输入的精纯灵气如被长鲸吸水,像是流入无底洞一般难以盈满,美玉赞叹不已,“呵呵,看来他没找错人,我也没找错人。”
木非舌搭“天桥”不能说话,只想问问清楚,“美玉说的这个他是谁?我和他有啥关系?”
美玉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是不说。
因为灵气要在识海中盘旋几周,然后才会涌入筋脉,流入丹田。美玉对木非识海中的一个特殊存在,几番确认后感到诧异,喃喃自语,“怎么!玄窍中还藏有魔王的印记?”
木非一听大惊,自己没有接触过魔眷呀?难道是那次在焰摩湾中毒?
灵气不断输入,美玉好像在安静思考。过了一少会儿,美人略显犹豫的说,“算了,还是留下吧,或有其他渊源,我可不想受牵连。”
听她这样说,木非疑惑万分,苦于不能说话表达,“……”
美玉再次发声,又是莫名其妙的语言,“啧啧,体质根器,丹田法度,识海经纬,都无比寻常,或许这次能成功……”
听她“云中雾里”的自语,木非有一百个问题要问,无奈舌搭上颚“贯通天桥”,无法发声,只盼这个“灌顶”过程快些结束。
几个时辰的传与受,木非丹田饱和。
美人故作柔弱虚脱,“总算完成了,不亏是个‘载法之器’,都要给我载没了。”美玉收回手臂,轻轻甩了甩,像是要甩掉疲惫,“你可不能忘了答应我的事。”
“你刚才在说什么?我不懂……”
美玉恢复冷若冰霜的神态,“不要问那么多!我要求你做的事情忘了吗?”
木非自知她不会说出什么,只好把那些谜团放回心底,“……在时间上我可没把握,没个具体地点,不知啥时候才能遇见战神。”
“时间不是问题,那家伙可是命长的很呐。”
“那事情办成之后,咋样找见仙子做回禀呢?”
“预见方能遇见,你身体里有了我的元炁,我想见你就会有迹可循,我们会见面的。那个玉碟送到就行,不用回复我。”美人一摆手,婀娜的身姿随着棕色雾气,快速消散不见。
玉书自动合上,书身上逸散出的棕色气息,很快就散失干净,《春花秋月》又恢复到了“其貌不扬”的状态。
木非内视体内,骨骼肌肉增强数倍,动静兼是力量。血管筋脉也同样发达,运转畅快无比,而丹田光辉灿烂,不再是朦胧幽暗。
再看识海,啊!……
正在识海高速行进的木非忽觉一震,一股道力将它拉出“天一阁”,一个月的参阅期限不早不迟,如约而至。
……
木非仰面呼吸着山野气息,一个月的阅读抄写,来到阁外恍如隔世,身体心理与进来时已是截然不同,甚至又有了初离“百草园”那时的心境: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稍稍稳定情绪,木非整理下衣衫,顺石路向禁门外走去。
径曲路转,一个瘦高的人出现在眼中。是刀客七杀,“不是冤家不聚首,”真是狭路相逢啊。
木非心想,比试时结丹期有三人,加上自己总共四人,得到了先来天一阁阅览经典的机会。看来自己排在张一的两位徒弟之后,来“天一阁经楼”参阅。而本来本已输了的七杀居然也有资格,看样子是排在自己之后。这个安排是人为故意,还是巧合?……
七杀看是木非,高昂起头原地站定,轻蔑的眼神死盯着他。木非风轻云淡面无表情的前行,二人相遇时,木非想擦身而过,七杀挪步挡住去路,再绕又挡。
木非微笑抬头,也同样回报以鄙视的目光。
最大的侮辱就是无视,比无视更加侮辱的就是鄙视。这个眼神让七杀瞬间爆发,气焰冒起,身后七把钢刀齐刷刷竖过头顶,像孔雀开屏般绚丽,又同雄狮立鬃般的凶煞。
木非面不改色,依然轻蔑的看着他,“想打架?够资格吗?你这个靠人袒护的懦夫!”
“去死!!!”七把刀蜂涌而来,空气中布满凛凛寒光与破空的啪啪爆响。
境随念转,兼山阵凭空出现,将利刃挡下。刀锋再起却已不见木非的人影,人在阵中化为山形,群峰又都可能是人,山山皆是又个个皆非。凡被利刃斩中者都是山相,碎石落处拳影又从山中诡异击出……
七杀身陷杀局双眼通红,分辨不清哪个是山哪个是人,双腿踢蹬想跳出阵山。刚起一丈,十几个拳头已将利刃击飞,威势不减,直挺挺的向他打了过来。
“刃笼术!”九把长刀散而不乱,飞旋着将七杀护住。却不知木非今非昔比,拳山万钧,刀阵瓦碎。七杀倒飞跌出,却在空中不敢稍歇,祭出另一杀式:“半月斩!”
九把钢刀合成一把丈余利刃,光芒摇曳劈向兼山阵。一方符碎,数座巨峰轰然而下……
七杀伏地,七把利刃毫无生气的散落在四处。
木非看着他恶毒的目光,沉思片刻,收起拳头,掸掸衣服上的尘土,扬长而去。
七杀本是结丹初期的勇士,十年前的新人,也是利根器人。筑基后期的木非,虽然在修为和他名义上差一个大境界,其实也就一大步而已,而且其底蕴早已远远超过他,若不是阵符以外的攻击功法薄弱,七杀也许支撑不住一个回合。
……
赤鼎阁中只有采薇在等待,看到木非,小姑娘喜笑颜开,春风送柳般的迎了上去,“咋样?干粮够吗?没挨饿吧?”
“啊!我以为你会问我收获咋样呢?”
“收获第二,身体第一。”
采薇审视木非,少年虽然瘦了些,但神采飞扬,精力充沛。走到哪就像阳光追到哪似得,活力四射。“嗯,看起来还不错。”
木非左右巡视,“道长呢?”
“一年时间不用供奉,道长就决定闭关了,而且说等你回来就封山,一年内不见客。”
“那道长不在,咋样做才能封山呢?”
采薇去过来一个阵盘,炫耀的冲木非晃一晃,“一个月来,我可也没闲着,除了看你留下来的两本书,还和道长讨教了阵法的学问,可神奇了。这里的封山禁阵,我会启动。”
木非看着喜笑盈盈的小姑娘,也觉得很为她高兴。道长曾嘱咐过他,采薇的病,想根除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快乐,不要悲伤。
木非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摞书来,“这是我选出偷抄下来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少年这时才感到自责,在天一阁的最后几天,没有想到去二楼看看。二楼“火藏”,那里是火属灵根书库。不过再想想,自己就是去了那里,也不知道该给她咋样去选择。
采薇将其他的书简都一带而过,目光停留在阵法的那些典籍上。她犹犹豫豫的问,“我拿去看,不耽误你的学习吗?”
“咋会,另外那些也够我看一些时日的了。”
小姑娘选了一本“据外”阵法的大部头,调皮的又问,“这本可以吗?”
木非就把那几本关于阵法的书全部放在她手里,“这些你都拿去,等学会了再来教我,我还赚便宜了呢。”
……
木非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采薇,回到天坑洞窟,说也要闭关一年。
听到木非的决定的那时,小姑娘的笑脸瞬间凝结,偌大的赤鼎峰只留下自己,这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宁动三江水,不动道人心”,这个道理自然也懂得,咋能阻碍别人奋发图强,去“克期求证”呢?
闭关“克期求证”是精进法,也是恒坚法,常人发都发不出这样的大愿心,他却有这样的切愿坚行,表明父亲当时没看走眼。可是他答应过父亲,要关照自己的,就这样关照吗?呜呜呜……
清冷空旷的赤鼎峰让小姑娘害怕,尤其是在夜里。幸好有禁阵的保护,这就成了她唯一的安慰,“哼!禁阵都比你木公子可靠!”
一年的时间,也只有禁阵来陪伴和保护自己了,无奈的采薇就把全部心思,深深的融入在那本大部头的阵法经典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