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之上沈尘当众杀人。
他一介自称的大侠,没有任何行刑的权利。
陈七将目光抛向苏来舟。
后者也还个不好办的眼神。
“如此这般,你让县衙众人如何下台啊。”陈七往旁边看看说道。
沈尘一脸正气,依旧是那副将江湖置之度外的超然模样。
小声嘀咕道:“这样不符合大侠的作风嘛。”
“风头赚尽,若是给你安个行凶的罪名,那可就入了城门前的通缉榜了。”
沈尘哼的一声说道:“负上罪名又何妨,背一世枷锁,此乃枭雄。”
陈七无话可说,扶了扶额头,若是真背负罪名,虽说他不在乎,本就是四海为家浪迹天涯的生活,毫无影响。
但是好歹也是陈七带来的人,作为刚上任的锦衣卫,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苏来舟叹了口气,与身边的县尉对视一眼。
“犯人周三飞,胆敢法场之上玉石俱焚,抹杀证人。”苏来舟手臂一挥,那刽子手将已经断气的周三飞扶起,准备拖走。
“还好有小旗大人挚友,沈大侠仗义出手,这才不让命案继续发生!”苏来舟所为知县,最会的也是煽动人心。
更何况也是大家亲眼所见。
顿时掌声雷动。
台下还有个老人喊:“此乃济世大侠啊,深知城东几家揭不开锅,前几日还托人送来钱财,还不留姓名,听那人说是个气质非凡的佩剑大侠,果真是他。”
陈七不禁感叹一声侯岑果真盗亦有道,欠下沈尘的一百两没有任何藏私散给贫穷人家。
甚至还广为传播。
在此戏剧性的将沈尘在百姓心中地位拔到顶峰。
“沈大侠!沈大侠!”一声声振聋发聩。
却只有花清寒眉中带笑,看着沈尘的背影,就像是媳妇见到相公的那般眼神。
苏来舟对着身边的快班衙役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便去将还痴痴愣在原地的纪爷扶起,走下刑台。
“犯人周三飞已死,死前认罪两起命案皆为凶手,此案已结,也算是还了百花楼一片清白。”苏来舟拍下惊堂木继续说道。
“不过犯人,贾统赵虎,虽然你二人在这两起命案中是被利用毫不知情,但周三飞为十年旧案复仇,而你们正是背负人命之人,也休想苟活于世。”
“更何况在县衙的鸣冤鼓上,控诉你二人的不计其数,糟蹋妇女后托人顶罪,你们这等作奸犯科之人,斩五次也不算多。”
手中令签一丢。
“斩立决!”
两名刽子手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抽出后背的死囚签,再饮一碗白酒,仔细喷在刀上。
多数人还是闭上了眼转去了头。
人头应声落地,生命消逝。
百姓都来凑这个热闹,但热闹开始时,也都带着孩子远离了此处。
“退堂。”苏来舟起身,众人散场。
......
一个时辰后。
知府议事厅。
苏来舟摆一茶局,邀陈七、沈尘还有花清寒三人赴局。
便直接从刑场出发,知府相聚。
苏来舟在主坐,陈七在其一侧,分两旁是沈尘与花清寒。
还有一个到处跑的。
便是苏叶。
刑场之前吵着要去,但见到行刑的那一瞬间还是承受不住,吐了半天才缓过来。
如今有了精神,却缠上了沈尘。
“沈大侠,沈大哥,你那一剑是怎么办到的,那个凶巴巴的县尉还在爹面前自称凉州之内无人匹敌,但我看,肯定打不过沈大侠。”
自从见到那惊鸿一剑,苏叶的态度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弯。
以前总是傻剑士傻剑士的叫着,如今沈大侠沈大哥叫的亲切。
“叶儿,不许无礼。”
苏叶嘟嘟嘴,拖着步伐走回苏来舟的身边坐下。
“沈大侠,不如拜你为师,教我武功怎么样?”坐下的苏叶还不老实,突然想到就说道。
“苏小姐说笑了,知府内县衙里,会上乘武功的也有不少,若是有兴趣,可随意挑选的吧。”沈尘委婉的拒绝道。
“那些功夫,都是些中用不中看的,不像沈大侠一般,中看又中用。”
沈尘喝口茶水,回应道:“谢小姐赏识,只不过家师有令,不可外传。”
苏叶遗憾的啊了一声。
沈尘送口气,这该放弃了吧。
“不如我嫁给沈大侠,这样就不算外人了,待我习得此剑,你再把我休了便是。”苏叶抖个机灵道。
“噗。”
其余四人如出一辙,一口茶水喷出。
花清寒也没忍住,赶紧拿块手帕擦擦嘴。
“你这丫头!”苏来舟敲了下苏叶的脑袋,“小女生性顽劣,沈大侠请别见怪。”
沈尘摇摇头,说道不会。
众人端起茶杯,同饮。
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各自放下杯子,这才说正事。
“小旗大人此番五日之期英勇破案,甚至还堪破十年旧案,为我陵凉州之福啊。”苏来舟满脸笑意说道。
陈七摆摆手,说道:“知县大人言重了,只是碰巧,不然此案也悬。”
陈七所言非虚,如果不是沈尘的那一句唇语,五日内不会如此有针对性的查找线索。
“小旗大人谦虚了。”苏来舟说道,“只是近来影响了百花楼,影响了花楼主的生意。”
花清寒也小行一礼,说道:“多谢知县大人照顾,过两日便该能恢复常态。”
苏来舟大笑两下,“如此便好。”
“如果没什么事,那小女先行告退了。”花清寒不喜这种场合,才刚坐下,便欲离开。
苏来舟一听马上起身,拱手说道:“恭送花楼主。”
陈七也起身,同样拱手。
只有沈尘端着一杯茶,细细品着。
花清寒一一回礼,饶是沈尘没动,也施了个礼。
“还望小旗大人与沈大侠不要忘记明日之宴。”
陈七点头答应。
“叶儿,且去送送花楼主。”
苏叶言了一声是,挽着花清寒的胳膊离开。
......
“花楼主可还邀请了二位赴宴?”苏来舟看着花清寒离去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说是近日为百花楼舟车劳顿,心中过意不去,怎么?没邀请知县大人?”陈七明知故问道。
“身居官场又怎么能随身赴宴,这点花楼主心中清楚。”苏来舟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
陈七疑惑的猜想花清寒的身份。
“小旗大人可是想问,为何这小小百花楼楼主,却受尽别人尊敬。”
“知县大人可知?”陈七问道。
“那可不。”苏来舟突然八卦了起来,然后感觉作为知县这样不好,咳咳两声继续说道:“她虽是一楼之主,但身上还是有一纸婚约。”
“一纸婚约?”沈尘一掌拍在桌子上。
苏来舟生怕他控制不住一剑将自己斩了,刚忙挥手道:“也不算一纸婚约。”
“几年前,京师当今圣上的四太子,派遣去北境赈水灾,路经此地。”苏来舟这时张望了一下感觉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四太子这人生性好玩,年纪轻轻纳的妾室比圣上都要多,听说这次赈灾也是做了错事作为惩罚。”
“路过此地,看到花楼主,便走不动道儿了,说一定要带回京师当正房。”苏来舟八卦之心涌起,“这花楼主却誓死不从,恰好四太子不喜强来,便年年找理由来陵凉州。”
陈七思索了一下,他与四太子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无时无刻不在酒池肉林之中,虽说作风不良,但貌若潘安,生得一幅俊俏模样,极讨女子欢心。
“算起日子,过两个月就该来了。”苏来舟算了下日子。
陈七打趣道:“莫不是看上了沈大侠的潇洒,想去过过潇洒江湖的生活,归隐山林男耕女织。”
沈尘哼了一声,说道:“四太子该是那一幅白面书生的模样的,他怎能与我等盖世大侠相提并论。”
苏来舟赶紧嘘了一声,“沈大侠,要掉脑袋的。”
“沈大侠向来看不起这些高官权贵。”陈七回答苏来舟道。
苏来舟感叹道:“沈大侠果真是洒脱。”
“过奖。”
“就算给他个京师正四品,他也不放眼里。”陈七说道。
“正四品?”沈尘冷哼一声,“在哪任职,我明日便可上任。”
陈七:“。。。。。。”
苏来舟:“。。。。。。”
......
百竹亭。
傍晚,夜纱朦胧。
陈七依旧躺在那根房梁上。
房梁的那头,沈尘笔直站立,风呼呼,衣襟猎猎。
陈七抛起一颗蚕豆,准准的掉进嘴里。
远处一个黑影,向这边袭来。
速度之快,比得上陈七的雁遐返。
此人到陈七的房梁之前便停下。
“少爷。”那人一身黑色绣金官服,分明是官府中的守卫。
官服的右臂上,绣着一个陈字。
“这么快就被爹找到了?”陈七疑惑的起身。
“少年,老爷有信。”
说着随手一丢,速度之快犹如暗器一般。
陈七看似随手,实际上勉强赶上,在脸上握在手中。
边拆信边说道:“可有让我回去?”
“没有,这次老爷没说什么,倒是陈老很开心。”
陈七笑了笑,陈老便是他身为武状元的爷爷,不喜他随父亲那一套的笔墨功夫,听说在陵凉州办案,欣喜的不行。
从上至下浏览了遍书信。
沈尘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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