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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那反正不是我的钱
    时间错位之下,巧合必定也只是巧合。

    监库人一向知道,做一件事情时如果心跳如擂鼓,对某种巧合格外担心,那这个巧合发生的几率就会变大。

    果然,他刚推着一辆空的担架床走出急诊室的应急门,一抬眼便发现韦德处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医院一层包抄了进来。

    韦德处长前脚走进医院大厅,稍作停顿,立刻伸手朝后方打了一个手势,那二十余人便十分契合地分成了两拨儿:

    一拨人留在原地不动,每人自动间隔一米左右呈环形围住了医院大门;另一拨人跟着韦德处长进入医院大厅,随后有人奔走楼梯、有人乘坐电梯,直奔罗格病房所在的四层。

    监库人就此顿住脚步,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罗格见他站在门口不动,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拨开他的肩膀一看,顿时紧张地退了回去,后背汗湿地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先他一个小时走的么?”

    监库人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罗格,略一摇头。

    “这说明韦德这个人很狡猾,他不按照上报给研究所的时间来抓人,就是想断了我们这些想救你的人的后路。”

    “那,现在怎么办,我现在回到病房还来得及吗?”

    “回病房?”

    监库人听了罗格的主意,顿时哭笑不得,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精彩的表情。

    “罗先生,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不想办法赶紧出去,倒是要回去等着他们来抓你了?”

    罗格无奈地摊开手,对着监库人宽阔的后背道:

    “他们找到我的病床,就算没有见到我本人,肯定也会找到我床头或者医院系统里存放着的就诊照片,如果横竖逃不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回病房跟他们走就是了,免得连累到你!”

    监库人这个时候始终探着头观察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罗格所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监库人回头冲罗格一招手,道:

    “你来!”

    “去哪里?”

    “来车上!”

    “车上?”

    罗格伸出两根手指掀开担架床上的被子,下面俨然有一大片血迹。

    “这……这张床还没有收拾,病人的血留在上头,不太卫生吧……”

    监库人沉默着将担架床往右侧一摆,生生来了个九十度的拐弯,随后,他由不得罗格啰里啰嗦、嫌这嫌那的,一伸手将他几乎腾空抓了起来,直接丢到床上盖上被子。

    “他们这会儿正盘问其它病人的家属,我们现在冒充病人家属的身份,刚好有机会!”

    说着,监库人又不由分说地伸手在血迹上一摸,朝罗格脸上横着“刷”了两把。

    “你!你这是做什么……这血液还未经过化验,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传染性的病菌,你这样……”

    监库人此时已经推着车朝韦德带来的那群人里头走去了。

    担心罗格因为叽叽歪歪坏了事,监库人直接朝他肩窝里来了一掌,好让他及时闭嘴,刚好还能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站住!这里只许进不许出!”

    一名戴着黑色面罩、手持电棍的人迅速过来拦住了他们。

    监库人立马用颤抖且磕巴的发音回应道:

    “我们是高速第103……103路段发生车祸的病人家属,他现在需要转到罗恩医院去,他是罗恩医院的人!”

    那人听了监库人的话,用棍子的一头挑开被子看了一下脸上血迹斑斑的罗格,抬眼对监库人道:

    “证件?”

    “在这里,给您!”

    监库人从怀里掏出几个证件一一递给那人检查,一边苦着脸说情道:

    “他的伤情实在是太严重了!现在医院的急诊已经挤满了,护士一听我们是罗恩医院的,就把证件还给我们,让去罗恩医院填表登记……”

    监库人说的这番话跟证件上的医院单位信息都是对得住的,因此,那人也不愿意在他俩身上多花时间,便又看了眼罗格,将所有证件都归还了。

    “赶紧去!别耽误住院!”

    说罢,电棍在空中划了一圈稳稳收到腰间,便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监库人一秒钟都不敢耽搁,推起罗格急忙离开了医院,途中,甚至还有韦德的人过来帮忙将两人送上出租车,顺便把医院的推车收了回去。

    刚一坐上出租车,罗格便谨慎地拿出纸巾拼命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这真的是太冒险了,你刚刚给他看的是我的证件吗?他们怎么知道我是罗恩医院的。”

    监库人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

    “是康涅的!”

    康涅?

    罗格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我明白了,你刚才收走康涅的证件,不止是为了防止他逃走,更多的是为了防止有人像刚刚那样,查我的证件?”

    监库人不置可否地看了罗格一眼,满脸都是“你终于明白过来了”的味道。

    罗格自认监库人的思维逻辑能力确实比自己猛,倒也没有计较他那个小表情,只冷不丁地在车里来了这么一句:

    “等会儿到了斯谭那里,我一定得先验个血!”

    “随便喽。”

    监库人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钞票塞进司机的手中,低声嘱咐他道:

    “待会儿你到前面第二大道就停下来,不用再往前了!还有,你从未见过我们两个人,明白了吗?”

    那司机疑惑地收了钱,摇晃着满头低垂的卷发对监库人开玩笑道:

    “为什么不能说呢?我拉了两个大家伙,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保密,想想都是多么刺激的事啊……我是不是能上新闻了?”

    监库人一听,知道此人多半是个二愣子,并非凯莉那样中规中矩的司机,便沉着声告诫他道:

    “您最好能把您那张烂嘴闭上!”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司机一愤怒,不止严严实实收下了钱,还要隔着座位伸出手来救监库人的衣领。

    罗格担心两人真的打起来,到时候引来警署的人,便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一味地调解:

    “好了,好了……钱您照收着,今天就到这儿了!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跟罗格的拉拉扯扯不同,监库人仍旧十分淡定地坐在那里,甚至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你叫布瑞德,家里的房子最近刚被收走,差一点就流落街头了。你除了出租车司机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地下贩酒师,也许你做这个贩酒师,比你拉出租车还能赚钱,如果你再这么纠缠下去,而且不按我说的去做,那我就将你平时贩酒的地方打电话告诉警署,断了你的第二份工作……”

    监库人说完这些,定定地看着布瑞德,等着看他的反应。

    布瑞德冷不丁听到监库人如此细致的描述出自己目前的状态,就跟亲眼所见一般,自然是当场愣住,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监库人瞄了一眼布瑞德车上摆着的地下酒场特有的十周年纪念日金币,还有名片上印着的大头照,不禁轻笑了一声。

    后面的车辆开始鸣笛催促,布瑞德慌乱之下亲自下了车,然后走到监库人跟前为他打开车门。

    “您赶紧走吧!您刚刚交待的那些话,我一定严格执行,作为交换,您也不能向警署举报我贩酒的事实,成交吗?”

    “嗯,成交。”

    监库人说着,递给罗格一顶帽子,自己也随手扣上一顶,低着头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为了避开路上可能会有的眼线,两人途中又换了两辆出租车,而这两辆出租车的司机也都被监库人以大把的钱财提前堵了口,最后,两人又连续步行了七八分钟才终于回到了于斯谭的住处。

    罗格的身体不堪重负,刚一进门就瘫倒在地板上,最后还是于斯谭将他扶了进去。

    “罗大夫,你睁开眼看看这一排针剂,有没有能给你用上的?”于斯谭将罗格的医药箱提到他床头,细声问道。

    罗格勉强睁开双眼,虚弱地伸出一根手指道:

    “这个。”

    转眼间,他看到于斯谭已经推着针剂往空中撒出一两滴液体了。

    “斯谭,我自己来,你找不准血管会很疼的……啊!”

    罗格话还没说完,于斯谭已经手起针落,径直朝罗格手臂上扎了下去。

    罗格的惨叫声持续了两声,但好歹针剂已经被推进去了。

    趁着于斯谭出去洗手的功夫,罗格不由得朝监库人吐槽道:

    “斯谭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扎手,你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人塞钱,你们俩不愧都是于家的……”

    监库人双臂抱在胸前安静地看着罗格,微笑着道:

    “那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罗格懒得再搭理他们两人,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了。

    于斯谭见状,用眼神示意监库人出来说话。

    “这次回来还安全吗?韦德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斯谭,你放心,罗先生贴在病床上的照片和留在医院系统里的个人信息,我都提前删除了!”

    于斯谭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到客厅坐下。

    他在桌上摆了一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监库人倒了一杯。

    “这是我老师以前最喜欢的白茶,我也喜欢。不知道他上次喝了我送的茶,到底有没有想出救清河回来的办法?”

    监库人看着于斯谭皱眉苦思的模样,不自觉地心里一疼。

    于家的人如今没剩下多少了,就连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海鸟都已殒命在此,而今只剩自己在这里陪着于斯谭了。

    “斯谭,不如,我再去研究所查看一趟吧!抓来一两个跟刘立文贴身的人,总能问出个一二来!”

    于斯谭放下手中的茶,谨慎地摇了摇头。

    “我老师现在只肯跟我一个人悄悄见面,其他人他一概会乱棒打出。而且救清河这件事,他一定是独自秘密筹划,绝不会跟第二个人讲的,他啊,还等着参透其中的秘密,以后好掌管月光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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