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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双子煞星 (3)
    就在追到西湖边,那黑衣蒙面人被星尘道长迂回包抄地拦截住了。那人也是驻足不飞了,微微喘着气,定睛看着他们两个人。星尘道长说,“你的轻功不错啊,看你奔跑的身法,跟我师侄练的洛神功中的轻功倒是一脉相承。”江海天也说,“是啊,他的步伐和我的正好相反,所以他快我几步我就赶不上了。你是朋友还是敌人?”那人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朋友,三生有幸能够认识你是我莫大的奇迹。”江海天见他说话奇怪,“是朋友,那我以武会友见识几招如何?”那人说,“那我领教了。”

    江海天先快速出招,对方也快速接招,双方以快打快,来往之间已经拆了十几招。在旁边的星尘道长看得眼花缭乱,感叹他俩的身形变化,步伐挪移,猛拳变利掌,掌风化拳形,都在星转斗移之间,相差无几,有时看上去都出自同师门宗派,但那人的身法更是变化多端,看似露出破绽,门户大开,江海天身手已到,他就轻易地化解开来。两人最后一左一右的,一上一下的双掌天衣无缝地击合在一起,内力稍发,江海天后退了几步,那人翻身落在西湖白堤上。那人赞道,“东海派掌门人果然好功夫,怪不得受人敬仰。先前多有冒犯,小弟在这里赔不是了。”说完。他后仰翻身,落在一叶小舟上。

    星尘道长喊道,“唉,你到底是谁?你是那个门派的?你师父是谁?”可是那人已撑舟在几丈之外,消失在茫茫的湖光山色之中。江海天说,“他可能就是那个和我长得相象的人。”星尘道长说,“我看他很不简单,他有些身法跟你的相似。他可能就是黑金山所说的受马天行指点的人。”“如果这样,师妹说跟我相象的那个人是朝廷将领,联想到今晚他们提到的那个什么北定王的弟弟李文涯是不是一个人?”星尘道长说,“也许是吧,但他好象对我们没有恶意。他武功不弱,在望月楼他也应该觉察到我俩,却没有声张,看来他的偷窥是针对范银江的。而范银江口口提到京城的事,他要预谋什么大事?”江海天坚定地说,“不管怎样,这次武林大会先夺日月神璧,了却我师父遗愿。”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李文涯,他急于摆脱江海天的纠缠,是因为继续去跟踪范银江,看他还会去里会那些人,密谋那些事。李文涯上岸后,急匆匆赶往提督府的路上。一路上他也思谋着他和江海天长得怎么如此相象?在望月楼上,当他第一眼正视江海天时,心中也是为之一震,在他眼前像是竖了一张镜子;跟江海天打斗时,他的武功套路跟自己既相近又相远,难道他也受马老头的指点?

    李文涯满腹疑惑的来到提督府门口,正好赶上范银江从轿中出来,他对随从说,“你们先回府中,我有事情去办。”随从们应允的进了府门。李文涯思量着他这么晚了还要去干什么?看情形跟他来跟对了。范银江信步转过几条街,来到一条灯火依旧通明,人流依旧络绎不绝街市,他矗立在一座气派的楼前,往楼上张望,楼上有一扇窗户半掩半开,轻纱幔帐之中似乎有一个女子面孔向他示意,他诡异地笑笑走进这座楼。

    李文涯跟到这楼前,看到门面的红粉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银江楼”,他踌躇地观察一番,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妓院。李文涯犯迷糊了,银江楼,难道这妓院是范银江开的,用他自己的名字,呸,身为朝廷官员,寻欢作乐也如此明目张胆,真是恬不知耻。

    范银江进了银江楼,那些女子见了他个个恭敬的请安,没有一个敢向他媚生嬉笑。万种风情的老板娘在楼上冷眼相看,直把范银江看到他跟前,才收回那令人生寒的目光。范银江说,“看你把她们吓得都不敢向我问候了,怕我把你这里的美人勾引走了。”老板娘哼道,“在你心中只有女人,在你眼中尽是女色。在这里你就是属于我一跟人,谁要敢向你抛个媚眼,我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范银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算你狠,这世界没有唯一的男人和唯一的女人。”说完,他走进一间套房,那房间布置的春色盎然,金玉闪烁,烛光迷离,令人消魂。老板娘跟进来后,先前满脸的冷色一扫而光,媚笑横生,春心荡漾地依偎在范银江身边,范银江那里能禁得起她这样的诱惑,边搂着她边喝着她斟的美酒,喜滋滋地看着她美如天仙的面容,感叹道,“十几年了,你越来越发让我离不开你了。如果你能够跟我进府,那该多好了。”

    老板娘挣脱他的怀抱,说,“跟你去,那我算什么?你能明媒正规地娶我吗?我从前是飞贼,你是大侠,你要了我却娶不了我;如今我沦落为风尘,你是朝廷二品官员,你更娶不了我。我在这里多自由,多快乐,而且还能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丑陋的本性。”范银江叹口气,“是我当初对不住你,可是我心中一直有你。我在下面见你房间没人我才上来,难道这不是我的真诚吗?”

    老板娘笑道,“我和你,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是那颗心了。我在你眼前,你心里就有我,我不在你眼前,你满脑子都是功名利禄。”范银江抓住老板娘的手,“你知道吗?当我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时,头脑里出现的都是你。我清醒是才意识到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老板娘转过身,“所有男人都会在我面前像你这样表演,你们要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心。唉,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你来了就是我的客,看你样子也是刚刚酒足饭饱,那我就给你弹奏一曲。”

    老板娘轻抚着琴线,一曲令人迷醉的琴声旖旎在房间。范银江自斟自饮,笑意春生,醉眼朦胧地欣赏着老板娘婀娜多资的身影,嘴里还嘀咕着,“小翠啊小翠,你总是对我一半是火焰一是冰块,我真搞不懂,你用我的名字开这么大的风月楼,是惩罚我还是想念我?”

    老板娘弹完一曲,摇头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好玩。这几天杭州很热闹啊,在你指使下开什么武林大会,笼络江湖人物,你是不是马上要升官了?”范银江狠狠地喝了几口酒说,“是啊,他妈的,我为朝廷拼命效劳这么多年,才做到地方二品官员。人家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却做了王爷,他凭什么?就是娶了皇帝的女儿,当了驸马。当年在朝堂上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低声下气地去拜访他,他竟然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要跟他去边疆为国杀敌效忠,而他竟然瞧不起我,而选了别人当副帅。我那点比他差,呵呵,我也要马上封侯称王了。”

    老板娘讥笑道,“原来你一直不娶,是等着娶皇帝的女儿,当什么王爷。”范银江醉意更盛,“哼,我不娶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照样也能当王爷,等我当了王爷,我第一个娶的就是你。”范银江已醉的趴在桌子上,老板娘把他扶到宽大柔软的床上,边替他宽衣解带边说,“尽说些醉话,王爷说能当就当上的,除非改朝换代。”老板娘说完这句话,把自己都下了一跳,难道他……。

    范银江瞪着一双醉眼坐了起来,拉住老板娘的柔软的手就说道,“我累了一天,趁良辰美景,我们就寝吧。”轻纱幔帐之中两个人如漆似胶,范银江喃喃自语,嘴里小翠,小翠的喊叫着,当他最终疲倦时,他才安静地睡去。

    老板娘轻轻摸着他的睡意十足的脸,别样的滋味涌上心头。这个曾经让她爱很交加的男人,始终在她心中抹不去。当别的男人躺在她身边,她还是想着他;他用他的力量征服她时,她又是那么激动,这难道就是命中的宿命。

    范银江睁开双眼时,天还未亮,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还穿着薄薄的睡衣,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老板娘为他端来一杯茶,他咕噜的一口喝了下去,大脑清醒了许多,“我是不是喝多了,我说什么了?”老板娘替他更衣说道,“你没说什么,你说你娶不了我。”范银江喃喃自语,“是啊,我娶不了你,但我的名字娶了你,银江楼娶了你,你应该知足了。”老板娘扔下还没给他穿完的锦衣绣袍,气哼哼地摔门而去。

    范银江自己穿好衣服,吐纳敛气,做了一会功,感觉气息顺畅,精神抖数。他透过窗户,见天色朦胧,正要起身离开,老板娘端来早餐给他食用。他感激地握住老板娘的手,“天下之人只有你对我好,我纵然死在你怀里,也是值得。”老板娘冷笑道,“也许我会死在你手上,那我也是不枉然跟你纠缠这么多年的情恨。”范银江很诧异她说这样的话,“你尽是胡说,我对谁都能心狠手辣,唯有对你我狠不下心。”“那是因为你还需要我,既是有这样的结果,我也心甘情愿,谁让我跟着你呢。”范银江见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怔怔地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