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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手工补头,不歪不要钱!
    嗯,应该说不是人形丁野鹤,而是一只大黑鹤。

    蔡风华什么也没干,就是在梦里看那只大黑鹤飞,一时高飞冲天,一时俯冲向下;一时盘旋,一时滑翔;一时向她这边来,一时又向远隐到云中……

    期间,蔡风华不知发呆还是凝神,观景似的看鹤。

    我耐着性子等,结果等了半天也仍是这副景象,终于没有耐心,问魇:“就这?这算哪门子春梦?你是怎么跟这俩字联系在一起的?没读过书吗?”

    他不高兴了,反怼我:“这是隐晦的、高雅的、意识流的……”

    “别流了。”我拦他,“看不懂,就这吧,再见。”

    他于是收掉画面,却赖着不走,纠缠我:“你的春梦呢?”

    我躺在落云洞底,观太阳,无聊道:“撸个猫给你看?”

    他不同意:“得是春梦……”

    我打断他:“不如你去问旺财,让它给你梦段抓老鼠,说不定更精彩。”

    他讪讪,再又不甘心:“小心我杀了你。”

    “杀啊。”我指着躺在一边的断头,摆烂说:“不杀你是我孙孙。”

    他改变策略:“要不你收了我吧?收了我能织梦打架,潜力无上限。”

    我想到他将我的梦直播给出云山众,恨得牙痒痒,谈条件说:“除非你能赶走丁野鹤。”

    他不解:“你不是不想出去吗?怎么,又想拯救世界了?”

    那倒也没有,只是不想跟丁野鹤待在一起。这地方温暖如春,大太阳天天晒,要是我一个人,别说三个月,三年三十年也没关系。可带个丁野鹤,谁知道他会怎么折磨我?

    “可是,”魇说,“人家先入住的,你鸠占鹊巢还要撵人走?”

    “那我不管。”我脖子断口被太阳晒得痒痒的,可是不敢伸手挠,怕不知道摸到啥。

    魇说:“凡人真麻烦。”

    我没再回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落云洞的天居然也会黑!

    魇不知去向,石屋中传出香味。

    饿了两天的肚肠高声唱歌,逼得我提头走进石屋,正瞧见丁野鹤煮一锅不知道什么东西,香得馋人——老实说,就算他在煮猪食,我现在也能吃一大盆。

    人饿的时候是没有尊严的,所以我走过去,求他:“给我吃点。”

    他拿碗盛出一点,远远放在石桌上,像跟我保持距离。

    我自己拿了筷子,坐下,开始为难,因为我头断了,从嘴巴进去的食物会从脖子断面流出来;而如果直接往下半截脖子里倒,我又不敢,何况手也对不准。

    “那啥,”我只能再求他,“帮我。”

    他弹了下指,给我头捏脖子上,全程不说话。

    我顾不上他为啥不说话,埋头呼呼大吃,很快一碗进肚——全身叫嚣舒服!

    “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说,“所以你能不能离开落云洞?”

    他目不斜视,仍拿勺子叽里咕噜地搅着锅里食物——果然不是煮给人吃。

    我不理他的不理我,耐心道:“你先出去,他们就会让我出去,之后你再进来,咱们两赢。”

    他道:“生性孤僻,对两赢没兴趣。”

    我说:“跟我住一起你不难受吗?”

    他还是不看我,但手指又一弹,我脑袋顿时粘不住,从脖子上滑下来,赶紧伸手接住,无奈道:“好吧,是我难受。他们不仅把我关在落云洞,还锁在这两截身子里。说起来,这还是你的锅。丁野鹤你能不能帮我复原?作为回报,我可以……”

    我可以干嘛?

    “哦对了,”我想到魇,顿觉有了谈判的砝码,赶紧道:“我可以给你看蔡风华的春梦。”

    他手指一搓,我身体被倒拎起来,刚吃下去的那碗食物哗哗倒流出来,真恶心。

    好不容易被放下,我不死心,再次道:“是真的,你难道不知他们为什么把我丢进来?”

    他还想动手指,我大英雄能屈能伸,扑通一声跪下,抱住他手指不让动,长话短说:“魇找我给他做个蔡风华的春梦,我不肯,用你师父仙体和他打了一架。结果魇那个家伙狡猾恶毒,竟把我们打架的过程放给全出云山人看,害我成了丢蔡风华人的恶人……”

    这操作听着耳熟,我想起天幕那回,内心苦叫:真他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面上却继续解释:“叶闲云他们顾及蔡风华名声,就紧急教我幻形术,再次广而告之给大家看,说蔡风华闭关修炼,都是我沈朝朝冒名顶替,亵渎出云名声,因此丢到这里思过。”

    他道:“我知道。”

    知道还让我啰嗦半天?这家伙!

    却不敢生气,继续放低姿态商量:“你看,我其实是为了保你师父名声,对吧?不然真替她做下春梦,难保不会被魇有样学样,广而告之。到时候,蔡风华不更丢人?”

    丁野鹤不出声,一心搅和那锅玩意儿。

    我肚子又咕叽咕叽乱叫。

    只好真的长话短说:“所以你得帮我。何况蔡风华做什么样春梦,你就不想知道?”

    “转过去。”他突然道。

    “转哪去?”我问,心想他要在这换衣服吗?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滋啦!”

    我没转过去,他勺子舀起锅里东西,浇上我脖子断口,烫得我立刻弹跳起身,脑袋在一边骂他:“你知道唐朝有个来俊臣吗?他是你祖宗,还你是他祖宗?手段真刑啊,丁野鹤!”

    他举着勺子,勺子里东西滴滴答答往下滴,滴到石地上,一烫一个坑。

    脸倒是很不耐烦,问我:“你头还接不接了?”

    哦,原来是给我接头?

    赶紧抱着头凑上去,跪好夸他:“满出云山就你一个有良心,难怪蔡风华喜欢你——哎哟!”

    不赖我叫,实在那玩意儿太烫,还直接烫进我心里,不能不叫。

    “你妈的丁……”一痛我就想骂人,“哎哟!”

    他下手极狠,根本不给我骂完的机会,只好改拍他马屁:“手艺真好!”

    好到头都给我接反了!

    我说真的,哪有人鼻子朝后,跟屁股一个方向的?

    丁野鹤他当真不是故意的?

    “你有毛病吗?”我倒着追他——他正收炉子洗锅,一副大功告成要回去睡觉的表情。“这模样天天在蔡风华石像前晃悠,你确定不是亵渎?再给她春梦吓成噩梦,吃亏的还不是你?”

    他终于给我说动——也可能是不耐烦,再次命令:“转过去。”

    这回我是真不知道往哪转,结果他攥着我的头,我原地转了一圈,啥也没改。

    “就这吧,”他说,“累了,明天再说。”

    说完也不理我,直接转身一蹬,变成黑鹤飞上了枝头。

    气得我在下面骂,用跟屁股一个方向的嘴巴:“丁野鹤,你大爷的菊花傲雪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