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生看着疯狂的冯程，他不敢上前，反而后退一步。

    林征怎能放过奚落武延生的机会。

    “武延生，你不是说，冯技术员来了后，你替雪梅向他解释。”

    “冯技术员来了，你怎么缩起来当乌龟？”

    “我没有。”武艳生否认。

    林征：“那你向冯技术员解释这事呀。”

    “他是个野人，我跟他解释不清楚。”武延生仰头看天，不管这事了。

    于正来把冯程训了一顿。

    曲和从中作梗，“于领导，你都看到了，冯程三年种不出树，他已经疯了。”

    “他上个礼拜，还和我干了一架。”

    “不能让冯程在坝上呆着了，把他弄下去吧。”

    覃雪梅闻言，看着冯程，站到他前面。

    林征立刻跟过去。

    其他人也都跟上。

    覃雪梅：“两位领导都在这，我不相信你敢打人。”

    “你说你爱护这些树苗，像生命一样，那我问你，去年冬天，你是否对种子进行了雪藏？”

    冯程：“当然。”

    “播种之前，是否消毒了？”

    “当然消毒了。”冯程不屑地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你教我？”

    覃雪梅接着问，“消毒液的浓度是多少？”

    冯程被问得一脸蒙。

    “啥？”

    覃雪梅说，“我猜你一定用了高锰酸钾进行消毒，消毒液浓度是多少？”

    冯程：“我没有具体的计算过。”

    覃雪梅：“从出苗的情况看，你用的消毒液浓度过高，影响了种子的发育。”

    冯程：“不可能，你看这些苗木，长得多好，如果影响发育，它们怎么可能长这么好？”

    覃雪梅一针见血指出，“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长得更好的苗木。”

    她接着问，“土壤的ph值是多少？”

    冯程：“我没有专业的工具，没测量过。”

    “但是，这里的土壤偏酸性，非常适合落叶松生长。”

    覃雪梅：“我要准确的ph数值。”

    她解释说，“ph值对树木的生长影响很大。”

    冯程：“我没有专业的工具，不知道具体数据。”

    覃雪梅继续说，“你在苗床上用了大量的氮肥，对吧？”

    冯程：“对呀，苗无肥不长，种树必须用肥料。”

    覃雪梅：“你用的肥料过多了，影响苗木的木质化，冬天易受冻害，移到贫瘠的土地上，缓苗期过长，成活率大大降低。”

    冯程呆住了。

    这一番对话，让他受益匪浅。

    原来，培育树苗，有这么多讲究。

    他隐约明白自己为啥三年没种活一棵树了。

    他不是专业人士。

    曲和趁机把冯程批评了一顿。

    “冯程，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是你能比的……”

    冯程怒了。

    “大学生就了不起吗？”

    “我当初还教过大学生呢，当初我教学生时，他们还系着红领巾呢。”

    他看着覃雪梅，“小丫头，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不要以为你说几个专业术语，我就被你糊弄过去。”

    他嘶吼道，“走，你们都给我走。”

    覃雪梅被气势逼人的冯程，气哭了。

    转身就跑走了。

    武延生撂下一句狠话。

    “冯程，你给我等着。”

    其他人也都离开，去追覃雪梅。

    林征拍拍冯程的肩膀。

    “老哥，我刚跟你说了，让你淡定点儿，你看，把事儿搞砸了吧。”

    冯程多看林征一眼，刚才就是这个小伙拦着自己。

    如果按他说的做，可能闹不到这种僵局。

    他轻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林征转头，对于正来说，“领导，你别生气，雪梅同志是个干事业的人，这点小事不会对她造成影响的。”

    于正来说，“你小子挺机灵的，你去做做小覃的思想工作，让她别伤心。”

    “你告诉她，我等会儿就把冯程带走，以后这里是你们大学生的天地。”

    冯程叫道，“我不走。”

    于正来声音严厉，“冯程，你闭嘴。”

    “你必须跟我下坝，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你脑子有没有病。”

    冯程：“我没病。”

    于正来：“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向在场的人员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他要和冯程单独聊聊。

    林征回头看冯程一眼，冯程被带下坝的事，没有改变。

    不过，冯程还会回来的。

    林征回到基地。

    宽敞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

    但能听到说话声。

    从一号女生宿舍传出来。

    覃雪梅和孟月住在一号宿舍。

    季秀荣和沈梦茵住二号宿舍。

    林征进入一号女生宿舍。

    覃雪梅坐在炕边，呜呜地哭着。

    武延生站在她旁边，手放在她肩膀，安慰她。

    其他人也都围着覃雪梅，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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