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赔本赚吆喝？叶辰什么时候做过赔钱的买卖？
刘海中惊慌失措地跑了。
李副厂长咒骂了几句，心里也痛快了。
就这种蠢货，别说对付杨厂长，存在都是多余的。
等气出得差不多了，李怀德看了看时间，起身去了钳工车间。
一个月的时间，秦京茹的情况他也差不多知道了。
这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压根不用上什么手段，自己只要在办公室坐着，这女人都能主动贴上来。
要不是这段时间因为跟杨厂长的博弈，需要格外小心，秦京茹早被他拿下了。
评选劳模是大事。
不过跟普通员工没什么关系。
叶辰也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下班广播一响，便骑上自行车赶往红星小学。
“我爸妈想让你抽时间再去家里吃顿饭。”
冉秋叶声音很轻，虽然已经很熟了，但说起这事，女孩表现得还是有些扭捏。
两人基本已经确定了关系，只是还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叶辰明白，能主动邀自己去家里吃饭，冉家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
“今明两天我都有事，那就后天吧。”
“好。”
跟冉秋叶道别，叶辰载着小欣往北新桥茶楼赶去。
没有东城区店门外大街茶楼的规模，北新桥这个明显小了很多。
多是一些住在附近退休的干部，或者商人来这边喝茶。
这年月有闲工夫来这里的，都是体面人。
茶馆也会请一些曲艺人活跃气氛。
京津一代流传已久的文化，也就是现在说的三教九流。
当然，没多少人来这真是为了听曲儿。
一些平日里难见一面的老友往桌上一凑，东家长西家短，推杯换盏说说近况。
等说的累了，喝两口茶，注意力这才会来到台上的曲艺人身上。
民间唱戏的很多。
编制内的，国家给发工资，一个月二十到五十元不等。
593编制外的就没什么地位了，能混个温饱就已经不容易了。
不像后世，高人一等，以体面人自居。
当然，也有例外。
像一些顶级的大师，他们一场演出，可能抵得过大领导一个月的工资。
叶辰载着小欣骑车来到楼门前。
里面还算热闹。
这大半年的经济回暖，倒是让国民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至少比前两年强得多。
叶辰一眼便看到坐在窗边的刘大舅。
于是笑着走了上去。
一张老式方桌，桌上散着一些碾碎的花生皮，除了刘大舅，板凳上还坐着一个蓄着半拉胡子的中年男人。
“叶先生，你可算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叶辰叶先生，这位是程向东程主任。”
两人握手致意，叶辰落座。
今天过来，主要为了解决花生销路问题。
刘大舅特意给他引荐了一位负责市场的内部官员。
“叶先生，人我给你带来了，就别卖关子了，这回你想出什么货？”
叶辰碾了一粒花生，随后指了指碟中剩下的那些。
“你手上有花生？”
刘大舅和程向东都是一惊。
北方花生的收成期一般是八月到十月。
前两个月市场是流通花生的旺季，这都已经十一月末了。
叶辰从哪弄来这么多花生？
“前些日子找人收购了一些，一直存着没有办法销出去，程主任，不知道这批花生，您能不能吃得下？”
这解释倒是合理。
程向东眉头一皱，问道：“叶先生手里有多少？”
“两千斤。”
“这么多？”
两千斤花生，市场价就是八百块钱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绝对算是一笔巨款。
因为花生的特殊性，这种作物在国内的管控比较严格。
叶辰能一次性收购两千斤花生，能力不小。
当然，做他们这种生意，没人会追根究底。
这是规矩。
“程主任吃不下？”
“吃得下，不过需要分批次，毕竟花生比较特殊，而且销售旺季已经过了。”
“没关系，我等得起，那就麻烦程主任了，货还在老地方，家里还有点事，这就不打扰了。”
说完，叶辰帮他们把茶钱付了，便起身离开了茶楼。
“老刘，你从哪认识这么个怪人？”
“只能说机缘巧合，行了，明儿准时把货给您拉过去，程主任，我也有事，就不陪您在这听《回龙传》了。”
刘大舅也没多说，就是他，对叶辰知道的也不多。
从茶楼出来。
叶辰便骑着自行车径直来了北新桥废品收购站。
“马姐。”
“哟，小叶和欣丫头来了。”
也算是老熟人了。
这大半个月叶辰每天都会过来。
马姐也没想到，这小子真能找到关系给他开后门，从废品收购站淘废品。
“怎么样，今天的生意还行吧？”
叶辰递了一把花生过去。
马姐顿时笑开了花。
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对叶辰的态度都很好。
除了嘴甜没架子，每天带来的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碎嘴，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就那样，基本都是破布旧报纸，铜铁也没收多少，东西都在后头，你看看有什么中意的，看中了跟姐说。”
翻找了近半个小时，并没有找到有年代感的东西。
叶辰倒是见怪不怪了。
之前倒是也有收获，不过北新桥就这么大点地方，不是每天都能有惊喜。
打过招呼，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便离开了收购站。
到家已经快五点半了。
等在院里的住户不少。
这大半个月，大院的门槛都要被附近的街坊踏破了。
“哟，小叶回来了，这椅子你收不收？”
“先看看我这个，祖传的烟斗，我看锈太多，特意给你擦了一遍，跟新的一样。”
叶辰一瞧，别说，还真有些年代。
只是可惜了。
“方大爷，您要没把烟斗上面的锈擦掉，这玩意我五块能收，现在给它擦掉了，就值五毛。”
“啊？这”
见那人不打算卖，叶辰也没多纠缠。
见过的古董多了，这种次一些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一圈下来也没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倒是见着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刘光天？你怎么也来了？”
“叶哥，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们家都是各论各的，你和我爸的恩怨我不掺和，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个老物件想让你掌掌眼。”
刘光天躬起了身子，表情有些谄媚。
叶辰眉头一挑，也换了张笑脸。
“你爸要有你一半的觉悟，我们两家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行了，东西给我看看吧。”
听叶辰这么一说，刘光天松了口气，赶忙将手上的盒子递了上去。
“这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爸又传给了我哥，我哥听说你喜欢收些破额，不是，老物件，特意托我来问问，这杯子你要么？”
看清楚杯子的样式，叶辰的眼皮跳了跳。
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见叶辰似乎不感兴趣，刘光天急了。
“叶哥，这杯子绝对是个宝贝，虽然我们看不出什么用途，不过我爸说这是宫里的东西。”
“宫里的东西？你爸这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摇了摇头，叶辰凑近了一些，随后煞有介事地解释道：“这是一只犀角杯，做工粗糙，材质一般，你再看看这上面雕的是什么？”
刘光天仔细看了看杯上图案，试探道：“好像是狗？”
“诶，对咯，宫里用的东西那一般刻的是什么？螭首龙纹啊，那能雕几只狗上去？这就是一只民间普通的犀角杯，喝酒用的，我有搪瓷杯子就行，这玩意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物件了，用它喝酒我都嫌脏，拿走拿走。”
叶辰完全没有想收的意思，刘光天急了：“不是，叶哥叶哥，你等会，等会。”
“你甭管他是宫里的还是民间的，就算不能用来喝酒，放家里当个摆设也不错啊，多少你先给个价。”
叶辰很纠结。
经过一段时间的天人交战，总算被刘光天的诚意打动了。
“也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哥打算多少出手？”
刘光天看了看杯子，自己也没了底气，试探道：“二二十？”
见叶辰扭头就走，赶忙改口：“十五十五，叶哥，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十块，你卖，我就当是做善事了。”
不给刘光天继续扯皮的机会，叶辰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价位。
更是表现出一副你要不答应，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模样。
“成，十块就十块！”
“等着。”
叶辰也不废话，从家里取来五块钱，又拿出备好的字据，让刘光天签字画押。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东西就算到手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叶辰这才转身回了屋子，反手将大门关好。
“十块钱买了个清朝宫廷御用犀角杯，太特么败家了！”
叶辰摇了摇头，把玩着刚刚到手的犀角杯，对他们这一大家子已经无力吐槽了。
“哥，你刚才不是说这上面雕的是狗，不是宫里的么？”
小欣有些糊涂。
她的年纪虽然小，但这段时间跟着叶辰耳濡目染，也懂一些术语。
“什么狗，这上面雕的是饕餮，龙子，杯子肯定是宫里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落到了刘家手里。”
叶辰随便解释了两句。
这买卖血赚不赔。
“哥，我饿了。”
小欣噘着嘴巴嘟囔了一声。
自家哥哥最近收破烂都有些魔怔了。
“等着，哥这就给你弄吃的。”
将犀角杯放进盒子里，叶辰很快冷静下来。
隔壁院子。
“怎么样，东西那小王八蛋收了么？”
刘光天刚回来，刘海中便迫不及待问道。
“收了，出了五块钱。”
“才五块钱？这小王八蛋收隔壁老张那只破碗都给了十块钱！”
从刘光天手里把钱抢了过去，刘海中对这个价显然不是很满意。
这杯子他压根没有传给老大。
只是碍于面子才让刘光的。
钱是少了点，不过聊胜于无。
这玩意搁委托商店一个月都没人买。
他是没看出有什么价值。
就像叶辰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物件，拿来喝酒都嫌脏。
刘光天裤兜里揣着另外五块钱，脸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