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狼狈为奸，真假元青花！
李怀德得知造假的窝点在乡下后，没有亲自过去。
而是让那人帮他送了一份信。
和那份信一起过去的，还有一张存折。
秦京茹打开了门，看着手上这封信，有些糊涂。
她不识字，却知道程建军是大学生，便把信拿了过去。
“这信里写的啥？”
秦京茹在程建军把信看完后，好奇道。
“有人想和我们合作，他们的手上有出货渠道，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信上说想邀请我们去见一面！”
“合作？”
秦京茹以为听错了，重复了一遍。
他们做的都是违法的勾当，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怎么看？”
程建军询问到秦京茹的意见。
他是很心动的，毕竟有稳定的出货渠道，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意味着能以最快的速度赚更多的钱。
现在对方把信送上门了，说明自己在这边的造假窝点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之前的行为确实有些托大。
把柄在他们手上，如果拒绝，程建军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
好在现在是对方主动上门求合作，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太被动。
“他们要多少利润！”
秦京茹唯利是图，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益问题。
“我们赚得钱肯定不会比之前少，你要知道，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假古董没卖出去，这东西放我们手上一文不值。”
程建军皱眉凝思，分析道。
“也不是不可以，这种事情要面谈吧？”
秦京茹一听能赚钱，意动了。
“对方约我们明天上午在金昌盛酒楼碰面！”
程建军把地址说了出来。
秦京茹什么人这些年他也了解了大概。
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钱字。
只要能赚钱，再低的底线她也能接受。
这个答案，他在意料之中。
第二天。
李怀德早早候在了金昌盛。
为了一个造假的人大费周章，许大茂和刘海中都不太理解。
但这是李怀德的要求，他们只能自己的想法暂时压下。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是半个小时。
“李总，你说咱们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会不会来啊？”
久等不到人，刘海中有些不耐烦了。
“假的就是假的，四九城一堆造假的，我们有必要对他这么重视么？”
许大茂看见对方迟迟未到，也有怨言。
“你们懂什么，就算造假，我们也要选最好的，这叫投资，一本万利的投资，只要能说动对方跟我们合作，拍卖行就能正常运作起来，到时候四九城的古玩市场我们也能分一杯羹，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多等一会更显诚意！”
李怀德压下了两人的躁动。
手里握着他们的把柄，对方只要不傻，就一定会过来。
不多时，程建军和秦京茹也到了。
程建军还是第一次来金昌盛，知道这是苏萌管理的酒楼，他多瞄了几眼。
给服务员报了包厢号后，他们就被领到了包厢。
一进门，李怀德就带人站了起来。
“你们可算嗯？秦京茹？”
瞧见程建军这么年轻，李怀德有些意外，刚想上前打招呼，就看见跟着一块进来的秦京茹。
“怎么是你？”
秦京茹看见邀请人是李怀德，顿时傻眼了。
两个人距离上次见面有月余。
四九城还真小，这也能碰上。
只能说蛇鼠一窝，一条道上走着，想避开都难！
对李怀德，秦京茹还没多大怨气。
只是瞧见他身边的许大茂，便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这杀千刀的偷税漏税，她不会在监狱里面待一个月，饭店也不会倒闭。
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步！
“建军，我们走，他们都是骗子！”
秦京茹看见这几人，拉着程建军就要离开。
程建军无奈。
说得好像他们两人就不是骗子一样。
不过，秦京茹既然有这个反应，应该是有理由的。
许大茂和刘海中他是认识的。
在南锣鼓巷的名声上不得台面。
不过这次合作，占主导地位的，是他俩身边的这个中年商人。
“秦京茹，等一下，我知道你和许大茂有矛盾，这个可以商量着来，有什么条件可以说，之前的损失我可以赔给你，或者帮你再开一个饭店。”
李怀德反应过来，连忙叫住了秦京茹。
秦京茹的问题和造假相比，不值一提。
只要能花钱解决，一切都好办。
“现在有更赚钱的行当，谁要开饭店啊！”
秦京茹停下了脚步，一脸嫌弃道。
“对，咱们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既然是合作，一切都好说！”
李怀德看到秦京茹回心转意，心里松了口气。
秦京茹没有打算真的离开。
她和程建军连合作关系都算不上。
现在有李怀德帮忙，随时可能被人一脚踢开。
“我帮你看着点，别被他们骗了！”
秦京茹顺坡下驴，尽量把自己拴在程建军的船上。
程建军也没卸磨杀驴。
有秦京茹盯着，他也能一门心思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造假上。
许大茂知道现在没他说法的份，尽量不出声。
现在还没闹清楚秦京茹和程建军的关系。
装起孙子来，许大茂也不含糊。
李怀德对包厢里的氛围不在意。
稳住秦京茹后，这才向程建军伸出了手。
“我叫李怀德，现在是福莱拍卖行的老板。”
“程建军！”
两个人寒暄两句后，李怀德就拿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正是昨天卖出去的汝窑盘。
“这是你做的？”
李怀德笑眯眯地问道。
“是我的手笔。”
程建军没有否认，回答不卑不亢。
“该您回答我了，您既然有拍卖行，为什么要买假货！”
程建军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秦京茹说了对方是骗子，他警惕点总没错。
“你以为有了拍卖行就可以赚钱吗？现在市场上还有多少真货？”
李怀德反问道。
随后，他脸上又浮现一抹得意。
“只要有鉴定证书，假的和真的区别很大吗？”
听见这话，程建军眼皮低垂，精芒闪过。
他懂了李怀德要怎么做了。
造假这件事很敏感，但有了拍卖行做掩护，加上鉴定证书，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现在国内专业的鉴定机构都没几家，民众又被天价古董冲昏头脑，很容易被不法分子钻空子。
打这主意的，肯定不止李怀德一个。
“你负责制假，我们通过拍卖场出货，怎么样？”
李怀德见程建军有心动，趁热打铁道。
他知道程建军是个聪明人。
“合作没问题，不过利润方面我还是希望能讲明白，亲兄弟之间还明算账，您说呢？”
程建军也没藏着掖着，合作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钱。
“这个自然！”
李怀德松了口气，程建军要不提这要求，他反倒不敢跟他合作了。
“只要是经你手出来的物件，卖出去，利润四六分，你四我六，毕竟手底下还养了这么多人。”
“没问题，合作愉快！”
程建军起身伸出了手。
秦京茹还想争取些好处，只是见程建军已经表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合作愉快！”
两个人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李怀德的心结在这刻也解开了，如果去潘家园找真品，他的拍卖会还真没法在春节左右开起来。
饭桌上。
程建军问起了汝窑盘的破绽问题。
李怀德也想让程建军的造假技术更上一层楼，把王师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饭后，他还把王师介绍给了程建军。
程建军的造假技术四九城首屈一指，在古玩方面的造诣也非同一般。
不过很多专业问题涉猎不深。
在把他以前的作品拿出来后，王师还指出了很多瑕疵。
程建军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春节逼近，程建军要尽快把拍卖会的瓷器弄出来。
压轴李怀德选择了一件元青花。
程建军又回到了乡下，开始开窑烧瓷。
元青花是大型的瓷器，且不是烧制方面，泥坯上面就是一个难点。
罐瓶类的胎体多数是四段三接，也有五段四接的。
在釉色的使用上，最好的是青花白釉。
这种釉整体洁白，仅在积釉处反青色，不仅透明度好，而且洁白光亮，与青花相配，相得益彰。
绘制的钴料选择也是一个难点，同一种类的钴料，如果使用的量不同，其发色也会不同，烧成温度不同，青花发色也会有所差异。
哪怕烧制成功，老的元青花瓷的釉面都会反出一种深沉的光，被称为宝光，而新仿元青花一般釉面火气较重，表皮有贼光，需要作旧处理。
头几窑，程建军烧了一些试验品。
这是在试探用泥、钴料、青花的浓淡，成品的好坏用的。
在古代，会用带青花的瓷柱试窑，这些被叫做火照，上面也会用汉字标注试探的内容。
在做完这一步后，程建军状态到了巅峰，烧制出来了几座元青花。
元青花出来后，经过做旧处理后，第一时间送到了王师的手上。
这时候王师已经知道程建军是干什么的了，但李怀德钱给得多，他选择了无视。
王师从绘画轻重、纹饰、岁月痕迹、刷釉手法方面逐一甄别，把这几个元青花的问题都找了出来。
程建军也不气馁。
马上投身到了下一次的元青花的烧制。
一个月后。
他再次拿着一个元青花到了王师面前。
“您看这个怎么样？”
程建军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兴奋。
王师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
良久，他抬起了头。
“可以了！”
王师的脸上带着惊讶。
不过关于技艺问题，他也不能详细问程建军。
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程建军也松了口气。
他总算靠自己闯出了一条追上韩春明和苏萌的捷径！
……
“漂亮！真漂亮！怪不得国外那些收藏家会对咱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趋之若鹜！”
李怀德围绕着元青花打转，忍不住感叹道。
他眼中还带着贪婪。
倒不是因为元青花本身，更多是因为它的价值。
这件元青花如果拍卖出去，价值可能会翻几万倍！
没想到程建军在造假上这么有天赋，竟然连王师都看不出什么问题，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李总，听说长泽鉴定行不会打眼，您说我们要不要去这个鉴定机构试试！”
许大茂一脸讨好。
他没想到造假会这么成功，忍不住想去试试。
“对，可以试试！”
刘海中也附和道。
“成，那我们就去试试，王师都看不出问题，我倒要看看他们鉴定机构是不是真想宣传的那样。”
李怀德听见这个建议，也心动了。
要是连长泽鉴定也发现不了问题，那不就增加了这件元青花的可信度。
以后也可以用相同手段，最好能把对方的招牌给砸掉。
打定主意，李怀德让人把这件元青花小心放好。
差人带去鉴定机构鉴定。
听说今天有人送来了一件元青花，机构工作人员都很上心。
元青花被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在几个鉴定机器上分别鉴定。
长泽鉴定行的规矩，机器检测后，再由师傅看一遍。
三位师傅看完无论真假都要写报告。
如果是真品，在鉴定行留下记录后，还要经过关大爷和破烂侯的把关。
这既是为了保证鉴定的准确性，也是为了满足两位的爱好。
但叶辰在搜刮完四九城里面古董后，特地对元青花做了区分。
长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中就有元青花。
“竟然是真的！”
“机器竟然全过了，这件元青花**不离十了。”
“还不一定呢，师傅们不是说了，不要迷信机器。”
因为科技手段有限，机器鉴定只能鉴别胎质和黏土成分。
还有很多知识盲区。
在这件元青花交接过程中，鉴定行里面议论纷纷。
叶辰在招收工作人员的时候，选用了高材生，这些人更加迷信机器，但也有不少专家的弟子。
两类人平时没有少竞争，现在出现了元青花更是如此。
这件元青花出现后，有三名专业的师傅站了出来。
他们从重量、花色、宝光、刀痕、施釉方式、釉色等等方面开始评判。
自从鉴定行出来后，给这些师傅们提供了交流的空间。
而且鉴定行不缺少鉴定的瓷器，还可以去博物馆摸真品，各种的能力提升也很快。
“不对劲，这青花不透骨！”
用专业仪器看过后，一位专家惊呼道。
什么事青花透骨？
青花是用钴料画的，钴料对胎体和釉面有一定的腐蚀，经高温烧制，钴料与胎紧密结合，会不断地向胎体内外渗透，形成了青花透骨现象。
老瓷的青花直达釉面，而新瓷的青花是在釉中，离釉面还有一段距离。
另外两位师傅闻言，也重新鉴定了一遍。
“真是假货？”
三人面面相觑有。
青花透骨的观察方式，还是建立他们鉴定行有元青花的基础上。
哪怕证明了这元青花是假货，也要通知一声了。
他们鉴定行也很久没有看到造假技术这么高超的假古董了。
“通知关老和侯老吧，这件事情我们处理不了！”
三位师傅很快同意了这个决定，这件假古董已经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