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
苏彻让闻人牧月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面。
毕竟她的相貌实在过于出众。
要是抛头露面的话，难免会引来一些麻烦。
闻人牧月也理解他的用意。
可路途遥远，外面坐着的又是自己崇拜多年的苏彻。
闻人牧月一个人坐在车厢里面，着实觉得是一种煎熬。
所以每当马儿需要喂草喝水，又或者他两人需要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便是一天当中闻人牧月最为开心的时刻。
能和自己仰慕许久的苏彻面对面坐着，这对她来说，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算是梦想照进了现实。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天色也慢慢黑了下来。
古代没有路灯这样东西，所以在夜里驾车赶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加上路况又差。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翻车。
所以苏彻在山谷前停了下来。
正好边上就有一条河流，能够取水做饭。
这两天，两人中午和早上都是吃的干粮。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彻则是会生火做饭，稍微改善一下伙食。
食材的话。
也基本上是就地取材。
要么河里捕条鱼。
要么林间打只野兔。
又或者看到一些能吃的野菜，顺手就拔了。
而苏彻的厨艺也是让闻人牧月惊喜万分。
毫不夸张地说。
大奉皇宫里的御厨，手艺都远远及不上苏彻。
所以这两天虽然是舟车劳顿，可闻人牧月并没有觉得劳累。
反而觉得很开心。
因为苏彻把她照顾的很好。
对此，闻人牧月心里面也怪不好意思的。
又要让苏彻一路护送自己回大奉，还要麻烦他照顾自己。
闻人牧月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但想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能帮上忙的。
她就差问苏彻需不需要捶捶肩膀，按按小腿的服务了。
做饭她是不会，可这个她还是会的。
而且手艺还不错。
她以前经常给她母后按肩捶腿。
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但这件事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只能在吃完饭后，帮忙收拾一下碗筷什么的。
也算是发挥了一些作用。
等闻人牧月去河边洗完碗回来。
苏彻已经是在草地上了一堆篝火。
两人就这么围坐在篝火旁边取暖。
“苏将军，你后悔么？”
闻人牧月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她觉得，苏彻本来是楚国的天策上将，有着无上的权势，在整个楚国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现在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确实让人唏嘘。
“没什么好后悔的。”
苏彻倒是坦然。
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仰望着深邃地星空。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臣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对于苏彻。
闻人牧月除了仰慕之外，也有着很多的好奇。
她从小就看各种史书。
里面记载了一些治世能臣的典故。
凡是功高震主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闻人牧月仔细研究过后发现，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有权有势之后，就有些膨胀了，然后忘乎所以。
可苏彻明显不是这种人。
他从未用手中的权势为自己谋过什么好处，而是一心为民。
“是啊，自古以来，但凡功高震主的臣子确实没什么好下场。”
“可难道就因为这个，然后什么也不去做么？”
苏彻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初和将士们一起征战的岁月。
那时候也是这样。
以天地为被。
在山间风餐露宿。
条件虽然差了点，可日子过的很充实。
包括说他这些意外生存技能，其实也都是军旅生涯中练出来的。
至于说闻人牧月方才提起的这件事。
身为后世穿越而来的苏彻，又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呢？
汉代的萧何，同样是功高震主，最后却有别于韩信和另外几位异性诸侯王，得以善终。
可萧何是怎么做的呢？
他故意把自己的名声给毁坏了。
他深知只有这样做刘邦才不会再怀疑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避免了飞鸟尽良弓藏的命运。
可苏彻不愿效仿萧何。
这不是他的道！
“若是用自辱名节的方式，以此来打消赵阴嫚对我的顾虑。”
“固然可以求得一条活路，可于我而言，着实没什么意思。”
苏彻坦言道。
他早就想开了。
如果赵阴嫚真的想要除掉他。
那他便离开楚国，出去单干。
听到他这个解释，闻人牧月也觉得可以理解。
确实符合苏彻的行事风格。
他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同时又豁达无比，不拘小节的一个人。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在心里面困扰我许久了。”
闻人牧月看向他道。
“但说无妨。”
苏彻仍旧躺在草地上，语气平静地说道。
“苏将军你既然早就料到赵阴嫚可能有一天会对你下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闻人牧月停顿了片刻，而后才是继续说道：
“那你为何不弑了这个昏君，自己登上帝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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