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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信都前往南宫,再到曲周的官道上,冀州韩馥军的三千步骑正在押运着粮草辎重车队,为首者是韩馥麾下的两个从事赵浮、程绪。
“根据情报,攻打虎牢关的联军粮草只够半月之用,而且因为战事,出现了大量的流民,盟军还要分派一部分粮草供给难民。”
“程大人,我们这二十万担粮草必须马上运送到前线,否则出不了几日,联盟军将要面临限粮的境地,吃都不吃饱,还指望将士们打什么仗。”
武猛从事赵浮骑在高头大马上侃侃而谈道,他曾经跟随尚书卢植征讨过黄巾贼,建立了一些战功,本在青州刺史焦和手下任都尉,焦和被黄巾杀害后,他又被韩馥征辟为从事。
程绪是一介文人,他还是第一次做押运粮草的任务,谦和道,
“赵从事说的是,听说最近冀州又不太平了,弓高、修县、东光等地的黄巾贼子一直无法剿灭,就像是藏在墙洞里的老鼠。”
“真担心我们这一路的安全,全都要仰仗赵从事了。”
“程大人放心,当年面对十几万黄巾贼寇,我都没有怕过,还杀了一个几进几出,杀得他们是片甲不留,哭天喊地,现在这些散兵游勇能奈我何。”
正当赵浮与程绪两人相谈甚欢之际,前军车队忽然停了下来,骑都尉前来禀报道,
“两位从事,前方的道路被断木巨石给堵住了,一支商队正在想办法移动。”
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赵浮下令道,
“叫几个力士去把断木、巨石搬开,当心耽误了运粮时间,今日午时之前,必须要抵达南宫县城。”
“诺!”
骑都尉领命而去,程绪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开口道,
“赵从事,这会不会是贼人的诡计呀。”
赵浮轻笑道,
“程大人杞人忧天了,南宫县可是驻扎着潘凤将军的狂斧营,哪有不开眼的贼人敢在他的地盘劫掠官道,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此话方才说罢,前方突然火光冲天,一阵喊杀声传来,前军骚乱不已。
“大人不好,我们中计了,商队是贼人假扮的,他们故意阻断道路。”
此前离去的骑都尉慌张的回来禀报道,但他还未跑到赵浮身边,只见数十支飞矢袭来,骑都尉中箭栽倒,不知死活。
在官道左右的山麓上,埋伏的伏兵齐齐杀出,发出震天喊声,后面则是数不清的火箭,让护送粮草的卫兵猝不及防。
见状,程绪急忙道,
“众将士不要慌乱,保护粮草,反击贼人。”
从腰间抽出环首大刀,赵浮一边迎敌,一边道,
“程大人,山间人影攒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我们不宜久战,这些贼人就交给我解决,你带粮车走小道,派人向南宫附近驻兵的潘凤大人求援。”
说罢,赵浮一头扎进人堆,凭借着不俗的身手,他连斩四人于马下,令官军士气大震。
此时,
一人头戴金箍,背备两把戒刀,从陡峭的坡道上跃下,来到赵浮面前,轻笑道,
“看样子,你是头领,你的人头一定很值钱。”
“竟敢抢劫联军粮草,一定不是泛泛之辈,给我报上名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家武松爷爷是也,看看冀州、司隶战事导致多少灾民出现,这些粮草与其送去给联军,不如就地分发给灾民,若是百姓活不下去,来年谁给你们种粮。”
豪迈一笑,武松拔出两柄镔铁雪花戒刀,冲向了马上的赵浮,
“臭小子,你找死!”
武松的武艺不俗,却不善领兵打仗,被刘如意派遣到了校事府担任都尉,与李逵一起负责一线的重要行动。
这次截粮,校事府也参与其中,原本在巨鹿城的武松更是亲率三百死士赶到运粮路线途中设伏,掩护配合。
另一边的程绪率领粮队马车拐入了山麓小道,却在前方看到了一支数百人的黑马骑兵部队,其中为首者却是白马白袍,身材消瘦,气质儒雅。
“陈庆之在此恭候了,龙骧卫,给我杀。”
“诺!”
伴随奔腾的马蹄声,手持马槊的龙骧骑兵部队向程绪等人冲杀而去,看到如此可怕的冲锋,负责押运粮草的程绪不由面露绝望之色。
身为一介文人,他也毅然决然抽出腰间佩剑,高声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众军士随我出战。”
但是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下一刻,一支箭矢就嗖然命中他的胸口,另一边的陈庆之手中拿着一把造型特殊的劲弩,笑道,
“气势可嘉,不过于事无济。”
主帅瞬间被杀,周遭官兵顿时气势大衰,变得更加慌乱,更有甚者夺路而逃,化作鸟兽一般散去。
见此,陈庆之不由轻蔑道,
“韩馥久居冀州,空有名士之称,这次与联军讨伐董卓也是出粮不出兵,妄想保存兵力,坐收渔翁之利,熟不知手下将士缺乏训练,毫无士气,尚不如山野草寇有亡命之心。”
“这等草包,我看这冀州之地早晚将要易手他人,不知道袁绍的手下是否会给我一些惊喜。”
射杀程绪之后,陈庆之开始指挥龙骧骑作战。
“不要与敌人缠斗,更不要追击,我们的目的是军粮,将运粮马车劫走,带不走的粮草则统统烧掉。”
龙骧是刘如意在并州建制八营中的元老部队,与虎贲、骠骑并列,全是骑兵,皆是能战善战的悍卒。
每当部队出现战损也不会从新兵中补给,而是抽调其他老兵部队人员,故而部队始终保持着强大的作战力。
风卷残云一般的战斗后,运粮队的半数车马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烟尘滚滚,浓烟四溢,两三里外也能瞧见。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陈庆之沉声道,
“射出鸣镝箭,通知我们另外一部分人马以及校事府的人撤退!”
任务刚刚发出去,一旁的副将惋惜道,
“将军,还有近半的粮草没有焚烧,难道就这样留给敌人。”
“已经足够对军师交代了,敌人很快察觉到粮队遇袭,我们不能增加暴露的风险,必须尽快转移撤退,作为深入敌后的孤军,只有保持神出鬼没的机动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