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康乐剧院

    惠济南路，永丰典当行。

    雪茄的香味飘荡在房间内。

    陆审言是一早从当铺后门进来的，带路的是林正明。

    “这间当铺原来的东主是个胆大的，别人拿烟土来抵押他都敢收！被我们抓住，罚了个倾家荡产，这个铺子也就没收了！”

    林正明低声说着铺子的由来。

    “几个因公致残的兄弟生活没个着落，队里就把他们安置在这儿，平时收些东西赚点小钱，也算是能养家糊口。”

    陆审言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窗外。

    “告诉这几个兄弟，除了在前头柜台留

    一个人之外，剩下的人给我分班钉在这里！

    剧院的演出都是在傍晚，所以白天不会有很多人进出，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只要是在康乐剧院里做事的，只要出

    了剧院大门！只要在视线所及之内，这些人

    的一举一动都要详实地记录下来！”

    “能不能做到！”

    “是！不出大门，把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林正明复述道。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命令，陆审言点头说道：

    “兄弟们不会白白辛苦，不论结果如何，监视完成之后，每个兄弟一千法币！”

    “谢谢组长！”

    “谢谢组长！”

    又吹出一口烟雾，陆审言看了看手表，九点整。

    街道对面，康乐剧院的大门，

    打开了。

    看着进来的几个队员，虽然每个人或多或少带着伤病，但人都显得很有精神。

    眼里有光！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去下一个监视点！”

    陆审言和林正明返身走出了房间。

    留守的队员迅速分好了班组。

    很快，第一班两个队员上前。

    一人坐在桌前，执笔等候。

    另一个则站在窗口，从窗帘的缝隙往外观察。

    过了一会儿，从剧院里走出来一个人……

    “记！出一人，男，年约二五，短发偏分，白衫黑裤，手中无物………”

    “再记！进一人，女，年约三七，长辫及腰，清洁装扮，提灰布袋………”

    …………………………

    ………………………

    随着监视队员不停叙述，负责记录的队员下笔如飞！

    时间慢慢过去，华灯初上，康乐剧院门口人流如织。

    永丰当铺内，已经轮换了三班的监视队员停了下来，开始整理一天的记录。

    康乐剧院的后门旁边，惠民杂货铺的厢房里。

    一对老实本分的夫妇，正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几人，懦懦地不敢说话。

    这几个陌生人一早就进了屋子，夫妇二人刚要叫喊，黑漆漆的手枪就顶在了头上！

    一个笑眯眯烟不离手的年轻人看起来是这群人的头儿，说是公家的人，来抓江洋大盗！

    这一整天提心吊胆的，要不是孩子在里屋，夫妇二人早撒腿跑了！

    监视记录整理得差不多了。

    陆审言掏出一叠钞票，整齐地放在书桌上。

    一个八岁大小的孩子正在认真地写着作业，陆审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和声问道：“刚才叔叔讲的那些题目，你都会做了吗？”

    小孩笑着回答：“谢谢叔叔！我会做了！”

    “真乖！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陆审言笑着抬起头，看向夫妇二人：“二位，今日多有打扰了！你们今天看到的一切，还望不要四处宣扬！最好是所见所闻，都不要带出门外！”

    “是是是！我们绝不会乱嚼舌根！”

    二人连声说道。

    陆审言又指了指桌上的钞票：“小小心意，就当是我给小虎子买棒糖的零花钱。

    明早我们还要再来，等抓到那个江洋大盗，我这里还有重谢！”

    “好了，我们就告辞了！”

    几人陆续出门，来到街角。

    一个队员招了招手，很快一辆轿车开了过来。

    “老林，剩下的两处辛苦你跑一下，我先回站里看看记录，晚上咱们再议！”

    冲着林正明点点头，陆审言开门上车，快速离去。

    看着车子走远，一个队员凑到林正明身边，笑着说道：

    “队长，咱们这位新来的组长倒是真耐得住性子，一个小孩的作业就教了快两个小时！”

    林正明也笑了！

    “是啊！除了对谍报这行不算熟悉，其他方面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这个陆审言，

    身为一个甲等大城军情站的情报组长，

    大小也算是个特务头子！

    居然在监视疑犯的过程中，

    耐着性子去给户主的小孩辅导作业！

    这要是在站里传开了，只怕会沦为笑谈。

    “你们几个，都给我把嘴巴闭严实了！

    这次的任务、还有组长的闲话一概不得外传！违者军法从事！”

    说完又指了指杂货铺的方向：

    “给我盯好了，但有异动、格杀勿论！”

    “明白！”

    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