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还以为她只是想洗杯子。
没想到女孩最后却把那杯水往嘴边送。
……
“干嘛喝自来水啊？”程哲阔步上前，从温柔手上夺走水杯。
把水倒掉后，重重放在料理台上。
温柔看了眼程哲。
见他好像是生气了，于是便道歉：“对不起。”
程哲放下杯子后也抬头看她，“对不起什么？”
温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反正程哲生气，她道歉就是了。
见她不回答。
程哲笑了声，“我没生气，我刚刚就是动作有点急，生怕你把自来水给喝了。”
“自来水不能喝吗？”温柔问，
她眼神水汪汪的，看起来无辜至极。
程哲忍不住屈起手指，
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喝了会拉肚子的。”
“该道歉的是我，”程哲碰到女孩额头的手又揉了下她的头顶，说，“是我照顾不周。”
温柔被程哲揉得头皮发麻，
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打了个寒颤，
于是立马退后两步，
说了句：“没有，你明明很好。”
好奇怪，温柔现在都快忘了自己还肚子疼。
——
于是程哲便带着温柔熟悉了家里的每一处。
告诉她冰箱里有矿泉水和饮料。
直饮机也可以接水。
电视机和书房的电脑怎么用。
以及卫生间的淋浴装置又是怎么开关，如何调节温度等等。
最后给温柔找了浴巾、毛巾和牙刷等等，一些生活用品。
“等等啊，我想想你还差点什么？”程哲背靠温柔房间的门框。
抱臂思忖着。
“不差了……”温柔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严重打扰到了程哲。
“哦，我想起来了。”程哲没理会温柔的回答，“你等我一下。”
说着，转身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程哲拉开书桌抽屉。
里面有三四部手机。
都是程哲自用的，其中有一部还是全新的。
于是程哲便拆开包装盒，
开机，
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一些常用的APP。
又用自己另一个手机号注册了账号。
……
十分钟后。
“作为现代人，”程哲把手机递给温柔，说，“我想你还差个手机。”
温柔没有手机，
在城市里其实挺不方便的。
哪怕出门扔个垃圾都得用一下导航吧，不然像温柔这种第一次进城的，很有可能会迷路。
更别说现在付钱、跟人联系、点个外卖……
哪样用不到手机？
总不能让他程哲看上的女孩活得像个山顶洞人吧。
但山顶洞人本人却不这么想。
她说：“我用不到手机的。”
于是手机又被塞回了程哲手里。
程哲：“……”
“温同学啊。”程哲笑着摇了下头，“那以后我们要是各自出门了，难道要用飞鸽传书啊？”
“……”温柔被说得愣了下，但还是不愿意收。
程哲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她觉得贵。
于是随口扯道：“这是我不用的旧手机，拿去换盆别人都不收的那种！”
“是吗？”温柔问，心想我没用过手机，你可别骗我。
“当然。”程哲毫不犹豫的骗她。
连哄带骗。
好说歹说。
最后温柔终于收下了手机。
她摸索着摁亮屏幕，嘟囔了一句：“我们用脑电波也可以……”
气氛停滞了几秒。
程哲不解的皱着眉，
反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回的是他之前调侃的那句“出门用飞鸽传书联系。”
……
程哲笑了下，山顶洞人同学还挺幽默。
“知道怎么用吗？”程哲靠近女孩。
两人几乎头靠头。
程哲是个男生，粗枝大叶的没想太多。
倒是温柔，她能感觉到程哲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她脖子上。
闻得到程哲身上淡淡的香味。
再一侧眼，
还能看到他垂下的长睫毛，鸦羽般的覆在眼眶上。
以及，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温柔咽了下口水，
连忙挪开视线。
“我试试吧。”她说。
根据程哲的提示，她各个APP划了几次，基本上就学会了。
不愧是县里中考第一，还真的挺聪明。
当然……
如果她没接自来水喝的话，可能看起来会更聪明点。
最后温柔点开微信，
看着里面唯一一个联系人，头像是一片纯黑。
倒是挺酷，但在温柔看来一点都不符合程哲的个性，他明明很温暖。
“笑什么？”程哲看着女孩逐渐上扬的嘴角，问道。
温柔立马从思绪中回神。
连忙收回不禁上扬的嘴角，否认道：“我没笑。”
程哲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看她手机列表里，显眼的纯黑头像。
这姑娘盯着他的头像看了这么久，明明笑了还说没笑。
程哲不想拆穿她，于是憋着笑意说：“对，你没笑。”
——
闲聊几句。
程哲提醒她记得洗澡，有什么不懂的要问他。
不可以再去喝自来水。
温柔乖巧点头，转身回房间。
她今天穿了身素白的连衣裙。
转身后，
一小块刺眼的红色钻进了程哲的目光。
他立马拉住温柔的胳膊转了回来。
问：“你、来……那个了？”
总不可能是坐死了一只刚吸饱血的蚊子吧？
女孩闻言，立刻羞愧得红了脸，眼眶渐渐溢出泪水。
程哲愣住了，
“你怎么这么害怕啊？”他问，“或者是害羞？”
“没事，女生不是都会来这个？”
“难道是肚子很不舒服吗？”
程哲一连串问了一大堆。
温柔今晚的心情其实很奇怪。
第一次来例假，她非常不知所措，心理和生理上的感觉都很陌生。
但她又害怕被人知道，想着明天自己解决，但现在却被程哲发现了。
……
安静了几秒。
温柔吸了吸鼻子才开口，“都有吧……”
很害怕、很害羞、很不舒服。
程哲叹了口气。
“你先去洗澡，我去帮你买……那个啥……”
“洗慢点，等我回来！”
说完便径直出门。
他没在家里见过那东西，
去问自己的老父亲又怕温柔不好意思。
问许媛如的话，
程哲自己又问不出口。
想过用外卖软件，但觉得它有可能送得太慢，还不如出门自己买，小区门口就有便利店。
他快步走着。
突然想起自己出门时说的话。
“洗慢点，等我回来！”
妈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买另一种“见不得人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