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因为童年那一段顽皮的生活,她发育得一向很好。
她的腿修长笔挺,胸脯饱满结实,只不过因为很久没有晒过太阳,所以看起来又显得有点苍白柔弱,却更衬出了她女性的柔媚。这正是一个少女最值得骄傲珍惜的,她从未让任何人侵犯过,甚至连她自己都很少去看。
她自己看了也会心跳。
她很快就滑入水里,让清凉的池水和童年的梦境将她拥抱。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发亮的眼睛,隐藏在茂密的野花和草木间,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喜悦,和一种淫猥的赞赏。
她立刻觉得全身都已冰冷僵硬,用双手掩住了自己,沉入了水中。
等她再伸出头来呼吸时,这双眼睛还在盯着她,而且在吃吃的笑。
她没有叫。
她不敢把盈盈和曲平叫来,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这样不小心。
其实她已经很小心的四面看过,在这静夜荒山中,本不该有人来的。
这人忽然笑道:“你想不到这里会有人?”
凤娘闭着嘴。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只希望这人是个君子,能赶快走。
这个人却显然不是君子,非但连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他是个很健壮的年轻人,穿着身浅黄色的紧身衣,看来矫健而有力。
凤娘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年轻人本来就精力充沛,无处发泄,怎么经得起诱惑?
看到她脸上的惊骇与恐惧,这人笑得更愉快:“我也想不到,我居然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幸好水很暗,他看不见躲在水面下的部分,可是他也在解自己的衣服。
难道他也要跳下来?
他还没有跳下来,凤娘的心已经快跳出来了,失声道:“不可以。”
这人故意眨了眨眼,道:“不可以怎么样?”
风娘道:“你……你不可以下来。”
这人笑道:“这水池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可以下去玩玩?”
他并不急着下水,就像是一只猫已经把老鼠抓住了,并不急着吞下去。
他还想逗逗她。
凤娘已经忍不住要叫起来了。
这人笑道:“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这种地方只有鬼,没有人。”
他是想吓吓她,想不到却提醒了她。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有求必应的鬼魂,立刻大声道:“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这人道:“是不是想要我。”
凤娘咬了咬牙,道:“我只想要你变成瞎子。”
这句话刚说完,黑暗中忽然有寒光一闪,就像是闪电下击。
这人一双发亮的眼睛,立刻变成了两个血洞。
他好像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怔了一怔后,脸上才露出恐惧之极的表情,才开始放声惨呼,抱着脸冲出去,却一头撞在树上,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凤娘也吓呆了。
刚才那道闪电般的寒光,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了。
空山寂寂,不见人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那个人却已明明倒下,忽然间就真的变成瞎子。
凤娘不住放声大呼:“我想看看你,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
空山寂寂,没有回应。
凤娘实在快吓疯了,不顾一切的跳起来,湿淋淋的穿上衣服,狂奔回去。
这一路上总算没有意外,她总算又奔回了那神秘的小屋。
虽然她又怕,又累,却还是不愿吵醒盈盈和曲平,等到自己的喘息稍微平静了些,才悄悄的推开门,回到自己的房。
房里一片黑暗。
幸好她还记得火种在那里,很快就燃起了灯,光明温暖的灯光,总会使人觉得安全。可是灯光一亮起,她就失声惊叫了起来。
她房里竟赫然有个人。
一个脸色惨白的素衣人,动也不动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双眼睛也是惨白色的,看不见眼珠,也看不见瞳仁。
这人竟赫然也是个瞎子。
【】
盈盈和曲平也来了。
其实他们也没有睡,凤娘回来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瞎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也吃了一惊。
盈盈失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瞎子脸上全无表情,冷冷的反问:“你是什么人?”
盈盈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瞎子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盈盈怒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瞎子道:“我也知道现在是你问我,只不过这话却是我应该问你。”
他冷冷的接着道:“这是我的家,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盈盈说不出话来了。有时候她虽然也会不讲理,可是这一次她却连一句强词夺理的话都没法子说出口。
她们实在连一点道理都没有。
她也相信这瞎子并没有说谎,像这么样一栋房子,当然绝不会没有主人。
这地方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灯,只因为这地方的主人是个瞎子。
瞎子当然用不着点灯。
曲平陪笑道:“我们是到这里来游山的,只想暂时在这里借住几天!”
瞎子道:“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只希望你们快走。”
曲平道:“我们能不能多住几天?”
瞎子道:“不能。”
曲平道:“我们愿意出租金,不管你要多少都行。”
瞎子道:“不管你出多少都不行。”
盈盈又火,大声道:“难道你要我们现在就搬走?”
瞎子在考虑,终于说道:“好,我再给你们一天,明天日落之前,你们一定要走。”
他慢慢的站起来,用一根白色的明杖点地,慢慢的走了出去,嘴里仿佛在喃喃自语:“其实你们还是快走的好,再不走,只怕就要有大难临头了!”
【】
外面依旧一片黑暗。
瞎子一走出去,忽然就消失在黑暗里。
一个瞎子怎么会住到深山中来,怎么能将这地方收拾得这么干净?
曲平叹了口气,道:“这瞎子一定不是普通人,我们……”
盈盈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劝我们快点走?”
曲平不否认。
盈盈道:“我们当然要走的,反正这种鬼地方,我早就已住不下去!”
她在跟曲平说话,眼睛却盯着凤娘。
凤娘看起来就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
一个人三更半夜跑出去干什么?怎么会掉到水里去?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子难免要让人疑心,可是盈盈却连一句话都没有问。
不问比问更糟。
她知道她们之间距离已越来越远了。
...
......
......
把这段看成一段旅途的话,盈盈是只关心旅途的终点,找到程无恙,无论这个目标有没有完成,对盈盈本身都没有任何影响,她还是她,程盈盈是个停滞的人。
而卫凤娘更在意这个过程吧,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有所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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