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吕公起身有话要说。
端着酒樽,众人亦起身:“各位,都是沛县的名门望族,我等一家来此已有一段时日,都没有和各位聚一聚,是老夫之过错矣,在这里老夫向大家陪个不是。“
说完俯身拱手向在座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哪里哪里,吕公言重了。”
吕公手向下压了压:”诸位请坐“
众人闻言坐了下来。
吕公举酒嚼来到刘邦身前,刘邦淡定的起身举杯:“吕公,请!”
吕公:“好好,坐坐,老夫闻萧大人说,泗水亭长是位豪杰,近前一看果然非同一般啊。”
刘邦哈哈而笑:“哈哈哈,吕公哪里的话,季只是个小小的亭长而已,哪里当得上豪杰二字呀,惭愧,惭愧…”
虽嘴上这样说,但还是一脸的坦然受之。
吕公看着刘邦:“亭长不必自谦,就冲你能喊出贺万钱的胆魄,就当得上豪杰二字。”吕公不禁更是高看一眼。
刘邦此时面皮再厚也是红了,不过外人也看不出来,可能是酒喝多了上脸。
“吕公羞煞小子了,不过是季仰慕吕公的风采,所以一时意气用事的喊了出来,还请吕公莫怪也。”
“好,好好,坐,坐坐,呵,呵呵…”
吕公说完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邦,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也许是嬴曦坐的太偏,吕太公没有看到。
宴会结束后嬴曦就同微醺的刘邦一起回去了,这一次刘邦可谓是大出风头,一时间流传于沛县坊市间。
吕公家中。
吕公坐于案几边,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仔细的查阅着,越看越是心惊,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此子面相贵不可言,气宇轩昂,额头隆起,其相貌似是向long而长,有天子之相!但而今大秦始皇未薨,尚是壮年,扶苏又长而仁厚,如若始皇薨后必是二世皇帝无疑,不可能啊?难道天数有变,大秦将灭!”
站起身,来来回走动,好像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也到要博上一博!重现吕氏荣耀将在此一举,再现吕氏风光!”
来到后院,找到夫人与其商量。
吕媪大怒:“我不同意!你以前常说雉儿命相贵不可言,这个刘季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小小的一个亭长,女儿嫁过去还不是遭罪,哪能有什么富贵啊,要老身说,你就答应了沛令的提亲,嫁给沛令的公子,比那个什么刘季强上不知几倍,而且沛令对我吕家如此厚爱,再说雉儿那么小,那个刘季多大了?这不是让雉儿受苦是什么?”
吕媪一百个不同意。
吕公有些生气:“你个妇人懂个甚!那刘季,此人面相贵不可言,气宇轩昂,额头隆起,其相貌似是向long而长!他日必会成就非凡成就,到时吾吕家将重现祖上的无上荣光,岂不是幸事也?”
闺房中吕雉听侍女回报,父母不知因何事,争吵了起来,急忙赶了过来。
听闻了父亲和母亲的打算,沉吟了片刻:“母亲不必担忧,父亲既然将我下嫁给刘季,那么那个刘季,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女儿……”
“不行!雉儿,我不同意!”吕媪打断道,“不要听信你父一派胡言,那个刘季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且平日游手好闲,大你那么多,你过去,这岂不是遭罪吗?“
“别插话,让孩子说下去,孩子你接着说下去!”一旁的吕公有些不赖烦。
吕雉接着说:”女儿相信父亲的眼光,一定不会错!雉儿愿意嫁给刘季!”
吕公大惊又是大喜:“雉儿,你说什么?”
“女儿说,女儿愿意嫁给刘季!”
吕雉斩钉截铁。
”雉儿,你可知刘季是什么人吗?“吕公问道
“我知!”就这两个字,就定了自己的终身,一个女子是何其勇气,胆魄是何其的足也。
“不行!我不答应!”吕媪气愤,恼怒的指着吕公,“你说说,这些年,你给人相面,有几个被你说中的?刘季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能有什么富贵的,我辛苦的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不能就这般葬送在你的手中!雉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老身疼!”
对于吕媪的喋喋不休,吕公大怒!一拂袖:“老夫这般做,自有老夫的道理,这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管的事!既然女儿都同意了,你这妇人就不要再指手画脚了!”
说完,做了决定,拂袖而去,独留吕媪抱女痛哭不已。
曹氏酒肆内。
刘邦与一众兄弟再大吹特吹,一直闹到傍晚,方才停歇。
又几日后,传出消息,刘邦要大婚,娶得是吕公家的大女儿吕雉,由县令县丞萧何萧大人做媒。
曹氏为此,大哭一场。
这一天,刘家欢喜一片。
刘季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到了四十多这个年龄,还没娶到婆娘,最不受刘太公的待见。
想不到今日大婚,居然娶的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别提多开心了。
刘季自然就更高兴了,想不到自己骗吃骗喝居然,还能讨到婆娘。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曹氏,但那只能算是个姘头,况且还是个寡妇。
根本不能娶进门做夫人,但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就不一样了,拿得出手,倍儿有面子。
众兄弟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各显其能,有吹鼓手的周勃,赶车接新娘的夏侯婴,屠狗杀猪的樊哙,主持婚事的萧何......。
一家欢喜一家愁。
吕家吕夫人眼眶早已红润,吕雉也早已梳妆完毕,拉着女儿的手不知大说着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
年龄尚小的妹妹吕媭,也是牵着姊姊的手是一脸的不舍。
吕府门外。
刘季早已立在牛车边迎接自己的新娘,吕雉出府,头罩盖头红妆已就。
一时间锣鼓喧天,以后大名鼎鼎的吕后就这样出嫁了。
嬴曦伫立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看着这一切,历史就是这样,有着它自有的惯性,车轮滚滚,碾压着一切。
有一天,嬴曦和曹氏告着别。
自从刘邦成婚后很少来这里了,也可以说,自那以后从未来过。
曹氏因为一段时间心情低落,一直有嬴曦陪着她,所以现在听她要走万分的不舍,苦苦哀求。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嬴曦一时心一软,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两年。
不得不说刘邦的心狠。
这两年来对曹氏不闻不问,曹氏也将留在乡里的儿子接回来,也未能换来刘邦的一面。
由于自己是在曹氏的家中,已经很少见到刘邦了,曹氏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思劳成疾,在刘邦成婚的第二年就撒手人环了,留下幼子刘肥。
嬴曦没有把刘肥交给刘邦而是自己带上他,这是曹氏的遗愿,怕刘肥过去遭罪。
而刘邦也有了一女一子,没有和刘邦告别,厚葬了曹氏。
带着刘肥离开了沛县,也带着曹无伤。
在一年前向其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曹无伤得知嬴曦是女儿身,而且还是大秦的公主,很惊讶很与惶恐。
嬴曦也未说什么,只是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回咸阳。
对于这样天降的富贵,曹无伤自是满口答应。
于是曹无伤就成了嬴曦的第一个随从,带在了身边。
嬴曦坐于马上怀中抱着刘肥,回首看着沛县城,没有说什么。
怀中刘肥年幼无知:“姨母,我们这要去哪?”
嬴曦闻言低下头,不无怜爱的看着刘肥,手抚着小脑袋,笑着说:“我们要去咸阳呀。”
“咸阳?”刘肥可爱的歪着头有些好奇,“好玩吗?那里会有母亲吗?姨母,孩儿想母亲了。”
嬴曦没有说话,只是回首看了一眼沛县,一声叹息。
唉…姐姐,嬴曦会带着刘肥在来看你的!
曹无伤不知究理,也未敢问些什么。
“曹无伤!我们走!”
曹无伤执缰抱拳:“诺!公主殿下!”
“驾!”
一扬马鞭,怀抱刘肥,急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