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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当年的真相,是不是该水落石出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宁岸莫名心虚。

    拿着剪刀的感觉,好像不是取他一缕头发,跟要他命一样。

    动手前,宁岸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醒了。

    举着剪刀小心翼翼的伸长沈长亭头发,嘴里还在默默念着:“一小缕,就一小缕,很快,很快。”

    眼看剪刀就碰到他的头发,忽然……

    男人眼睛蓦然睁开。

    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戾色,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攥住了宁岸手腕。

    宁岸只觉手腕一紧。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剪头发上面,浑身上下都绷着,更没留意到沈长亭醒来。手腕上忽然扣过来一只手,把她给吓了一跳,身体猛的抖了下。

    本能的看向沈长亭。

    男人也从潜意识中苏醒过来,幽邃的眸落在直直冲着他脖颈要命处的剪刀上。

    眼中带着三分疑惑,七分不解。

    许久,才开口。

    清越低醇的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又有几分戏谑的味道:“谋杀亲夫啊?”

    宁岸吞了吞喉咙。

    手里攥着剪刀,声音中带着几分心虚:“我说,我想剪你一缕头发,你信吗?”

    沈长亭轻笑。

    手上力道松了几分,目光也从剪刀移到了宁岸脸上,与她四目相对,好看的眼睛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剪我头发?”

    宁岸:“……”

    听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

    宁岸扯了扯唇角,挤出丝不怎么好看的笑来:“我真的就是想剪你一点头发。”

    沈长亭轻笑了下。

    薄唇微扬,道:“我也没说不信。”

    转过身背对着她:“剪吧。”

    他也不问原因,倒让宁岸有些局促,主动交待:“你生辰马上就到了,我想送你个礼物。你也不缺什么,我便想着编个同心结送你。同心结,需要取两人的头发。”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她凑到沈长亭面前,把自己剪短了一小缕头发给沈长亭看。

    “你瞧,我这儿是不是少了一小撮?”

    沈长亭失笑:“那你明说便是,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就不怕我失手伤了你?”

    习武之人的警惕远远超于寻常人,便是睡着了,对于危险也会有着反击的本能。

    方才若非他醒的及时,怕是她手腕已经被捏断了。

    宁岸:“礼物当然是悄悄准备的才有惊喜,提前告诉你了,就没期待值了。”

    小女人悄悄准备礼物,想给他惊喜。

    沈长亭唇角有掩不住的笑。

    可想到她这“取材”的方法,他又有几分后怕,认真嘱咐道:“以后不必给我惊喜,需要从我这儿拿什么,你直接开口便好。若像方才那样,万一误伤了你,我会后悔。”

    宁岸:“知道了,我以后只接开口。你现在别动了,我就剪一小撮。”

    沈长亭听话的没动。

    宁岸从他耳后挑出一缕头发,小心的剪下。

    拿出备好的红绳,将沈长亭那小一撮头发绑好,与自己剪下的那截放在了一起。

    虚惊一场,也没了睡意。

    宁岸枕着沈长亭手臂跟他说话:“我与母亲说了想搬去新宅,母亲同意了。不过,母亲提了条件,要你亲自征得父亲的同意,才准我们出府。”

    新宅都已收拾妥当,就差他们过去。

    最初宁岸提出搬出将军府,是担心他做的事会连累到将军府。三皇子一倒,近来朝中风平浪静,搬家一家便被搁置了。且宁岸不提,他也把握不准她想不想过去住,便也就没过问。

    此时听她提起,他问道:“你想搬去吗?”

    宁岸:“想。”

    一个字,答的干脆利落。

    第一,搬出将军府,对沈长亭更公平些。其次,原主前世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虽然这一世走向已经截然不同,但她不想冒险,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对将军府的影响都降到最低。

    趁着最近风平浪静的搬出去,再好不地。

    沈长亭闻言,唇角涌起笑意。

    揉着她发丝道:“好,你放心,就算是搬去新宅,府中一应事务也会有人打理,不会真的辛苦你来管。你只需每月看看府里账册,知道家中进了多少银两就行了。”

    听到账册,宁岸忽然来了精神。

    爬起身,伏在他胸口,澄澈的眼眸泛着亮晶晶的光,问他:“那请问太师大人,府外的账册我那看吗?”

    府外,那便是指他那些生意。

    沈长亭长臂一伸,将她小脑袋按在胸口,含笑的嗓音回道:“好,到时我叫他们将账册拿过去,给夫人过目。”

    太师大人是行动派,说做就做。

    翌日陪着宁岸去主院给请安,宁岸陪着长公主,他则是去见了大将军。

    说明来意,大将军脸一沉。

    冷肃威严的脸风雨欲来。

    “咚”一声,将手中茶盏放到了桌上,冷冷的凝着沈长亭问道:“上次说的事,解决了?”

    沈长亭垂着目光,腰板却是笔直。

    恭敬之中透着几分不卑不亢:“请父亲放心,小婿便是肝脑涂地,也不会让宁儿有一丝一毫损伤。”

    “话说的轻巧,你如何保证?”

    “小婿可用性命担保,若宁儿有事,小婿任凭父亲发落。”

    大将军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的意味,望着沈长亭,凉凉的问:“可若是宁儿出了事,我就算是要了你的命,又有何用?”

    沈长亭为之一震。

    的确,于将军府而言,他的命并不重要,倘若宁岸出来,多少个他都无法补偿。

    思忖片刻,正欲开口,宁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爹爹,你别为难长亭哥哥了,是我要搬出去住,不是长亭哥哥提议的。”

    进来门,走到沈长亭身旁站定。

    语气软了几分,继续道:“女儿知道爹爹疼爱女儿,担心女儿,可女儿长大了,爹爹总不能一直将女儿护在爹爹的羽翼之下。”

    宁岸一进来,大将军的面色已经缓和下来。

    听她说完,长叹一声道:“都说女大不中留,爹本想着为你招个上门的夫婿,便能将你留在身边了。看来是爹还是想错了。”

    “也罢,你们想搬出去住,便搬出去住吧。”

    宁岸闻言,面上一喜,正要拽着沈长亭道谢,大将军又开了口:“不过爹有个条件,你们得答应了,才能搬走。”

    宁岸:“……又有条件啊?”

    娘亲的条件是让沈长亭来找爹爹亲自说,爹的条件,不会是再去找娘亲说一遍吧?

    大将军见她扁嘴,佯装生气的沉了沉脸:“怎么,听都不想听,便不想答应?”

    宁岸赶紧摆手。

    赔上笑脸:“没有,没有,爹爹您说,女儿听着呢。”

    大将军对这个女儿除了疼爱,便是宠溺,见她笑,冷肃的脸上也不由的多了丝上扬的弧度。硬着声音开口:“便是搬离出了将军府,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回来,陪你娘亲用膳。”

    宁岸:“从前也没这规矩啊?”

    不等大将军回话,沈长亭拽了下宁岸衣袖,欠身道:“小婿谨遵父亲吩咐,每月初一十五,都与宁儿回来将军府,与父亲母亲团聚。”

    沈长亭都应下了,宁岸自然点头:“我们一早就回来给爹爹和娘亲请安。”

    大将军满意的点头。

    提出第二条:“景楠苑虽是为你置办的,但你要走,里面的东西不可带走。”

    宁岸点头:“不带。”

    新家的东西都置办好了,连床铺被褥都备齐了,拎包即可入住,什么都不用带。

    见她答的如此痛快,大将军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失落。

    继续提条件:“你娘亲身体不好,除去初一、十五,还要多回来探望。每年的正元、中秋节日,也要回府……”

    其实说到底,就是要她多回来。

    像所有的父母不愿意儿女远离一样,想方设法的,叫他们多回来身边几趟,多见几面。

    宁岸听着,心底忽然泛起酸意。

    上前几步,矮下身子,伏在父亲膝前道:“爹爹,女儿便是搬出去了,离着将军也不远,会时时回来的。”

    大将军扬手,摸了摸她头。

    想说什么,却是将视线转向沈长亭,道:“宁儿怕误了你的前程,执意改‘娶’为‘嫁’,我本不想答应,可她心里向着你,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应下来。”

    “以后,我女儿便托付你了。”

    “希望你记得你承诺我的话,凡事以她安危为重。若她有闪失,我不会与你客气。”

    “我这女儿自小到大,无论在府里还是府外,从未受过一丝委屈,希望她随你出去后,你也能让如从前那般。倘若我知你让人欺负了她,也定不饶你。”

    大将军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沈长亭一一应下。

    从前院出来时,宁岸小心的看着沈长亭脸色,有点儿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大将军的话生气。

    回到景楠苑,沈长亭才开口:“我脸这么好看?盯着看了一路了。”

    语气轻松,宁岸瞬间放下心来。

    双手环在他腰间,抬头望着他矜贵俊美的脸,盈盈笑道:“我这不是担心爹爹把你说烦了吗?”

    她昂着头,额前发丝被风吹乱了。

    沈长亭抬手帮她理了理碎发,道:“你都肯为了我搬离父母居所,我听几句嘱咐,怎么还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