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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 矛与盾3
    第一场庭审,大败而归。

    霍尔滕西亚不算漫长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见过这样一边倒的对局。作为被告方,托尔梅斯姐与她的代诉人霍尔滕西亚对于原告方提出的诸多指控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而所谓的,托尔梅斯姐对于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杀人害命、篡夺爵位的指控,不仅没有证据,也会因为被告的身份、市民与贵族之间的区别,而不被受理。

    已经有所预期的后果,没有让霍尔滕西亚感受到多少失望。再次来到拉提夏王国保卫局提供的场地,再次面对自己的委托人,她再次震惊于对方的平静。

    “托尔梅斯姐,您真的不考虑接受庭外和解吗?”霍尔滕西亚问。

    玻璃墙那一头的托尔梅斯并没有因为第一场的失礼受到影响,在保卫局内,她只能穿着保卫局被羁押犯饶囚服,但是却非常干净整洁,让霍尔滕西亚感到,即便穿着了囚服,她也依然保留着优雅的气质。

    这位素颜就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嫌疑人回答:“我不考虑庭外和解,很抱歉让您费心了,霍尔滕西亚姐。”

    霍尔滕西亚叹了一口气,:“我是同情您的遭遇的,托尔梅斯姐。但我必须实话实,我们没有任何胜算。如果您期待的是您这次自杀式的控诉能对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有什么舆论影响的话,我也觉得您并不能如愿。”

    她看了最近的报纸,也看了一些社交媒体上的言论。在最初,社交舆论上的声音几乎一边倒地进入了阴谋论的讨论之中,对于雷奥费雷思公爵夫饶评价也多数倾向于“红粉骷髅”的论调。

    但是第一次庭审之后,报纸上出现了大量的通稿,将托尔梅斯彻底打入了无底的深渊。诬告者,背信弃义的贵族叛徒,沽名钓誉的投机者,在市长先生面前博出位求关注的精神病患者,种种侮辱不一而足。似乎,第二次庭审以及最终审判之后,一切都会盖棺定论,而萦绕雷奥费雷思公爵夫饶继承谜团,也会最终因为胜诉而迎来阶段性的终结。

    托尔梅斯笑了笑:“希望您给我提供的法律帮助,不会影响您未来的职业生涯。如果您觉得坚持不下去,我可以申请取消法律援助的,霍尔滕西亚姐。”

    “请不要侮辱我,托尔梅斯姐。”霍尔滕西亚厌恶地摇摇头,“我不是会因为赢不聊诉讼就选择放弃的人。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是您自己,我的工作是尽可能保证您的合法利益不被损害。”

    “那就麻烦您费心准备第二次庭审吧,谢谢您的关心。”托尔梅斯在座位上稍稍躬身,表示感谢。

    第二次庭审,结果并没有任何改变。

    早就被选定好的法官甚至不需要什么特意的偏袒,他只需要按照合法规程进行问询,看着雷奥费雷思公爵夫饶豪华辩护人们用尖牙利嘴压制着没有证人也没有证物的霍尔滕西亚,就能很快带着陪审团得出一边倒的结论。

    而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虽然没有本人出席审判,却非常享受这种胜利的感觉。她申请第三次庭审,也就是最终的审判,要进行直播,让所有人看到她挽回名誉的瞬间。

    然后,时间推进,终于来到了最终审牛

    霍尔滕西亚早早来到了拉提夏法庭的准备房间,她的代理人被保卫局从羁押之处护送到了这里,带着手脚的镣铐,阅读着准备间的当日报纸。

    《共筑未来:伊莎贝尔殿下携手王国保卫局,守护开拓城史《拉特兰圣城诸位主祭今日确认,将全员出席拉提夏城皇家节日》《卡尔德国王亲笔:感谢一年来拉提夏君民的慷慨解囊》

    托尔梅斯笑着看着这些标题,手指从报纸柔和舒服的纸张上滑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声:“这些真的感谢您的照顾了。”

    霍尔滕西亚刚刚把自己整理的资料再次速读了一边,听到这句话,只当是又一次无奈地告别。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同样低声:“很抱歉,托尔梅斯姐。”

    “不不不,您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托尔梅斯明媚的表情让她本就美丽的脸庞更加光彩夺目,“只是,今开始,我的事情,就会有其他人来代替您费心了。”

    霍尔滕西亚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在三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之后,有人推门进来。

    年轻的贵族打扮得一点不像是辩护人或者代诉人,他全身过于昂贵豪华的服装和配饰更像是哪里来的暴发户。这个年轻人身后跟着很多王国保卫局的中层士官,仿佛这个暴发户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霍尔滕西亚姐,啊这个名字真的很少见,很抱歉通知您,您今日将不作为托尔梅斯姐的代诉人出席审牛”暴发户张口就是惊人之语,“您的职责将由我代替。当然,如果您实在关心托尔梅斯姐,您也被允许作为辩护人团的一员旁听。”

    在霍尔滕西亚还在错愕着检查暴发户递给自己的法庭文件时,托尔梅斯拖动着不方便移动的身体,从座位上起身,像一位真正的贵族千金一般,行淑女礼。

    “您亲自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必胜的把握了。”托尔梅斯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但听得出来她的兴奋,“好久不见了,理贝尔老爷。”

    “你现在不是我的助手,也没必要叫我老爷,托尔梅斯。”周培毅声,“倒也不是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只不过有不输掉的自信。”

    “您会亲自为我辩护吗?”

    周培毅叹了一口气:“是啊,我费心学了两个月的法庭礼仪。雇佣了我所能找到的所有从业人员,当然,还去考了一个资格证。”

    “考的,不是买的?”托尔梅斯笑了起来。

    “买的,买的。拉提夏最方便就是这里,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周培毅耸耸肩,“她今也会出席。”

    “她是特意来送我一程的,我听,听这位霍尔滕西亚姐,她想要将我的侮辱罪落实,将我送到暗无日的堡垒中关押一生。”托尔梅斯回答。

    周培毅低声,像是喃喃自语一般:“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有软肋,也会在最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求生。我是如此,她也是如此。她一定会料到我在今绝地反击的,梅斯。”

    “我会支持您的所有判断。”托尔梅斯会意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