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冥咬着牙说,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姒苡深吸了几口气,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
今夜是松柏守夜,她对外屋二人的事情恍若未闻,见姒苡起身忙过来扶她。
点上蜡烛。她轻声道。
烛光影影绰绰的亮了起来,屋外吵得激烈的二人瞬间噤声,白南冥想翻出去,却被姒苡叫住。
伤成这样,还想去哪?
她脾气不好的问。
橘黄色的烛光映在她脸上,依旧能看出苍白的小脸。
白南冥默默的顿住了步子,一双杏仁眼直勾勾的看着姒苡,顾卓然倒吸一口气,翻身上了房梁,背对着他们,非礼勿视。
他身上伤的很重,姒苡板着脸,让松柏点亮了周围的蜡烛,而后二话不说就把他的衣服扒了下来。
新伤夹杂着旧伤,触目惊心。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给他上药,白南冥也不说话,屋里诡异的安静。
良久,听姒苡问:我爹派人伤的你?
嗯。他闷闷的认了。
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打不过他?
姒苡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有些恼了。
恼他不把自己当回事,明明能躲却偏偏受伤。
白南冥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担忧,解释:肯定不能在姒国公面前暴露实力啊。
见姒苡没理他,他又嘟嘟囔囔,如果谁都能把我的实力摸清,那也没人能保护你了。
姒苡手一顿,喉咙感觉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眼眶也红了起来。
白南冥见她没了动作,刚要转身,就感觉到姒苡的力气猛然加重。
疼疼疼!
疼的他也顾不上回头了,自然没看到姒苡红了的眼眶。
想了想,又觉得不甘,于是闷闷道:回头。
她哭都哭了,如果不让他看到,那不就是白哭了?
在白南冥回头之前,她是这么想的,但看到他的脸时,姒苡突然后悔了。
她慌忙的垂下了脑袋,却还是快不过他那一双眼睛。
难受吗?白南冥却误会了,他以为姒苡感染了风寒还没好,因为难受才红了眼眶的。
房梁上的顾卓然听到他的话都无语凝噎,却也没参与进来,默默的面壁思过。
姒苡瞪了他一眼,没回答,问:这些旧伤呢?
她有预感,却还是想听白南冥亲口说。
他沉默了几秒钟,道:江南带回来的。
没处理?
没有。
姒苡突然想起来,在郡主府后院里,白南冥与她说话时面色分明有些发白。
但她当时被恐惧冲击了理智,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可能是因为自责,她手上的力气渐渐的又变小了。
江南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完药,姒苡裹着被褥,坐在椅子上问他。
没什么。白南冥依旧不想告诉她。
姒苡: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去曲流舫问墨君了。
这招很管用,白南冥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无奈举手妥协,成成成,我告诉你。
松柏很自觉地退到了里间,把外间留给姒苡和白南冥。
至于顾卓然,他厚着脸皮赖在房梁上,一双耳朵却是悄悄地竖了起来,将白南冥所说的与他知道的暗暗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