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白霜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清回答。
“那你住哪儿？”
晴彦有些意外。
他一直认为白霜是青尾山的狐狸。
毕竟当初是在山脚相遇的。
“居无定所。”
白霜解释说道，“因为修行问题。”
晴彦大概是明白了它说的意思。
类似于作家的外出取材。
修行遇到了瓶颈，无法进阶，所以干脆到处走走。
万一遇到某人或某物，忽然顿悟了呢？
在某种意义上说，修灵能和修仙，还是蛮像的。
“你是白狐。”
晴彦想了想，问道，“青尾山稻荷神社的宫司神宫寺冬御是天狐，应该能解决你的问题，需要我帮伱引荐吗？”
“不用。”
白霜毫无犹豫拒绝，说道，“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晴彦面色古怪。
根据它之前所说，答案无疑是他自己。
但人类和狐狸真不行啊。
除非你给我变成狐耳美少女。
“如果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
白霜补充说道。
它的尾巴也随之微微摇晃。
晴彦点了点头。
白霜不同意，他不好勉强。
它是第四阶大妖。
晴彦虽然没有了收为御妖的打算，但拉近关系倒是值得的。
听白霜的意思，它现在属于为了修行而流浪的那种。
如果有机会，让它加入宇都宫氏，就非常不错。
手机铃声响起。
是相泽薰。
晴彦暗道很快啊。
他接通电话，得到了一个人名。
水龙辅，第四阶剑豪，东京大学的教授。
他在上个月进行了一项延时类咒术的实验研究，招募一批学生担当助手。
死去的松下隆，正是其中之一。
“白霜。”
晴彦喊了一声，就朝着研究片区走去。
在东京大学担任教授，光是上课是不行的，还得拿出成果。
比如新的咒术。
其版权是属于东京大学的。
但允许研究者免费使用，并且还会支付他们等价的报酬。
原因很简单。
一项新的咒术出现，意味着东京大学又多了一分底蕴。
一人一狐很快到了水龙辅所在的研究楼。
晴彦按下门铃。
片刻后，门打开，出来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水龙辅看着陌生的晴彦，有些疑惑问道。
“水龙教授，你好。”
晴彦笑着自我介绍，“我是江户考古局探索部成员，到此，是想请教关于松下隆的事情。”
“松下隆？”
水龙辅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他是我之前的助手，但已经辞职，你应该直接去找他。”
“他昨天就被人杀害。”
晴彦直接问道，“你知道吗？”
“不知道。”
水龙辅摇头说道，“我这段时间都在研究楼，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再说，我真要杀他，就不会让人知晓。”
事实上，这也是晴彦疑惑的地方。
对于一位第四阶的灵能者而言，毁尸灭迹未免太过于简单。
何必搞得如此复杂？
是陷阱吗？
但又不太对劲儿。
延时类的咒术极为隐蔽。
晴彦如果不是有白霜的帮助，是不可能找到水龙辅的。
松下隆又只是第二阶灵能者。
江户考古局不会指派第四阶或第五阶进行调查。
太过于大材小用。
换做别人，大概率又找不到真相。
极有可能成为悬案。
如果是陷阱，那么就该做得简单才行。
难道是专门针对我的？
晴彦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还有问题吗？”
水龙辅淡淡问道，“没有的话，就不要打扰我的研究。”
“松下隆死于延时类的咒术。”
晴彦盯着他的脸，说道。
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出现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但没有那种被发现真相的慌乱。
“在东京大学，有不少灵能者掌握着延时类的咒术。”
水龙辅微微皱眉，说道，“或许是我那批助手。”
“你是说和你的咒术研究有关？但一个月能偷学吗？”
晴彦是不太相信的。
他招募的助手皆是第二阶。
而他研究的延时类咒术是第四阶。
就算是他这个玩家，也不可能学会，更不用说其它人。
“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
水龙辅面不改色，反问道。
“水龙教授，可以带我去看下你的研究吗？”
晴彦想现场瞅一瞅。
当然，主要是靠白霜，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咒术研究是绝密内容，如果你想看，得向东京大学提出申请。”
水龙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
“这个没问题。”
晴彦拿出手机，拨通了相泽薰的电话。
在说了几句后，又转交给水龙辅。
在他惊诧的目光之中，得到了相泽薰放行的要求。
“我倒是小瞧了你。”
水龙辅交还了手机，说道，“既然是校长的命令，你跟我来。”
他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晴彦紧随其后，很快就到了研究室。
和他印象之中的有所不同。
到处都是资料。
晴彦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看了眼白霜，问道：“我能看吗？”
“可以。”
水龙辅指了指左手边的书架，说道，“你想要了解，可以从那里开始。”
“谢谢。”
晴彦走上前，拿起一份资料。
就在他接触的瞬间，四周涌出了无数的灵能。
白霜瞳孔微缩，连忙跑到他的脚边。
下一刻，一人一狐消失不见。
强烈的空间扭曲感传来。
再次睁开眼，就已经在一处陌生的底下空间。
墙上有着照明的玉石。
空气弥漫着浓郁的灵能和腐朽气息。
“高天原遗迹第二层。”
晴彦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他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正是水龙辅。
“水龙教授，可以解释一下吗？”
晴彦不慌不忙问道。
他的玩家出生点依旧能用，所以问题不大。
只是白霜跟过来，稍微有点儿麻烦。
因为玩家出生点不能带人的。
但好在它是第四阶灵能者，逃命的几率很大。
“初次见面，我重新自我介绍。”
水龙辅露出了淡笑，说道，“我是蛇灵的成员。”
“蛇灵吗？”
晴彦有些意外，但又不多，“这么大费周折抓我，我深感荣幸。”
水龙辅无言。
这其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谁叫他关系这么硬。
一大堆第四阶和第五阶保护着他。
在外面动手，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高天原遗迹之中。
因为某种意义上说，这里也是蛇灵的老巢。
于是蛇灵通过在江户考古局的卧底向晴彦下达委托。
同时，为了避免他看出是陷阱，用了延时类咒术。
第四阶的咒术，晴彦自然看不出来，但他背景非凡，找第四阶帮忙就行。
这样的话，他就能顺藤摸瓜，注意到水龙辅。
在东京大学，晴彦会失去一定的警惕性。
毕竟有两个第五阶以及诸多师生在。
“我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第三阶灵能者，为什么要抓我？”
晴彦确实破坏过蛇灵的行动，但他都是重在参与。
实际上的执行者又不是他。
蛇灵怎么会注意到他的？
“我们发现了你和土御门真白的关系。”
水龙辅也没有隐瞒，说道，“我们想用你换回森川辉。”
森川辉，正是当初那个第四阶神使。
现在依旧在土御门氏的手中。
等得到足够的消息后，才会交易给江户考古局局长金田雄。
晴彦皱起眉头。
如果土御门真白同意更换，那就会得罪江户考古局。
看来确实要跑路才行。
这么说，金田雄和蛇灵不是一伙的？
“你们蛇灵这么在意森川辉，是因为什么？”
晴彦想起了之前的猜测，问道。
“无可奉告。”
水龙辅淡淡摇头。
“他身上有神明的意识？”
晴彦眼睛微眯，问道。
水龙辅愣住。
他看着晴彦，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
“天钿女命遗迹的覆灭，原来是你们做的。”
水龙辅深吸一口气，说道，“看来抓你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你就这么自信能抓住我吗？”
晴彦对白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它逃跑。
“我知道你身上有逃命手段。”
水龙辅轻笑一声，说道，“但这里是高天原遗迹，你无法返回地面。”
晴彦沉默。
他其实说得不错。
连土御门真梨给的化蝶戒指，都只能在高天原遗迹内部进行传送。
想要返回，必须提前进行布置。
就像是蛇灵将他传送到高天原遗迹一样，是事先埋下的传送阵。
而且多半造价昂贵。
晴彦其实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白霜。
但此时白霜也很犹豫。
它不知道晴彦有玩家出生点这种游戏外挂。
如果不暴露真实实力，是很难逃走的。
“好了，闲聊结束。”
水龙辅拍了拍手，一股灵能以他为中心，往上漂浮，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护罩。
晴彦上下打量，但看不出是什么咒术。
毕竟他只是第三阶。
“是时间类咒术。”
白霜忽然开口解释说道，“拥有回溯咒术的能力，但只对低阶灵能者有效。”
晴彦顿时明白。
如果他使用咒术，就会被回溯，无法施放出来。
用更简单的游戏术语说明，叫做增加技能冷却时间。
比如第三阶咒术，理论上需要六秒，在这个护罩内，却需要十二秒。
“我劝你们束手就擒。”
水龙辅抬起手，说道，“两个第三阶灵能者，何必挣扎。”
两个第三阶？
晴彦微微一怔。
他难道没看出白霜是第四阶大妖吗？
真是奇怪。
按理说，同阶灵能者应该都能彼此感知。
认错的可能性比较小。
除非不是同阶，或者有着特殊的灵具。
晴彦更倾向于后者。
但不管如何，这是有利的事情。
水龙辅以为他们都是第三阶，自然而然就没有那么重视。
“白霜，你自己离开，不用管我。”
晴彦开口说道，“我有办法。”
“狂妄！”
水龙辅冷哼一声，也不再废话，直接进攻。
暗紫色的雾气喷涌而出。
没有任何吟唱，咒术直接成形。
在晴彦的面前，幻化出一只巨蟒。
它仰天长啸，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
晴彦如坠冰窟，身体僵硬。
是声波类的咒术。
而且水龙辅还是神使。
这种情况下，就有点儿麻烦。
但他依旧能使用玩家出生点。
麻烦的是白霜没有走。
晴彦有些无言。
现在是逞强的时候吗？
就在这时，白色的光芒闪过。
晴彦瞪大了眼睛。
白霜多出了两条尾巴。
而它的体型也瞬间暴涨，直接超过了晴彦，几乎有两米高。
“好大……”
晴彦一脸呆滞。
这是白霜真正的妖体？
“天狐？！”
水龙辅惊恐出声。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骇人的灵能在提醒着他，面前的白狐一转眼就变成了能收割他性命的死神。
他毫不犹豫用力一挥。
空气中的巨蟒以极快的速度袭向晴彦。
白霜张开嘴，灵能汇集，瞬间一颗白球吐出。
距离的波动扩散。
白球猛然炸开。
白霜挡在了晴彦的面前。
巨蟒瞬间灰飞烟灭。
水龙辅身上冒出了暗紫色的护盾。
但连一秒都没有坚持，就破裂成光点。
他的身体立即倒飞出去。
晴彦一脸木然。
他再傻，都应该明白白霜不是第四阶，而是第五阶。
水龙辅是第四阶神使，所有咒术瞬发，理论上说，是第四阶之中的最强者。
但在白霜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显然是不正常的。
“冬御阿姨？”
晴彦试探性问道。
白霜身体一僵，但没有回话。
它眼珠微转，转身一脚，把晴彦踹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它朝外面跑去。
晴彦感觉自己被柔软的狐狸毛皮包裹，四处皆是一片白。
他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为什么要跑。
这居然是蛇灵的老巢。
在水龙辅受伤后，他立即发出了讯号。
转眼间，就有一批人赶来。
不过白霜的速度惊人，几下就甩掉了他们。
而且晴彦在它的背上，没察觉到有什么颠簸。
真的是不错的坐骑啊。
在闪过这个想法后，他连忙摇头。
如果白霜是神宫寺冬御，那么自己就着实是有些大逆不道。
良久，晴彦感觉身下的狐狸停了下来。
他立即起身，落在了地面。
白霜快速缩小，又恢复了原样。
尾巴也减少到了一条。
晴彦盯着它。
白霜别过头，只有尾巴在不安地微动。
“有什么想说的吗？”
晴彦见它这副模样，问道，“冬御阿姨。”
水龙辅称呼白霜为天狐。
它又是第五阶。
大概率就是神宫寺冬御。
昨天是零点五分更新的，不是断更。这两天有事外加有点儿卡文，所以没有日万，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