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曾提醒过他,天理教行事诡秘。
教众分布广泛,谁知道周边有没有他们的杀手。
陈平笙立刻警觉起来。
在他前面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铜镜。
从铜镜中可以观察到兰宫媛的举动。
兰宫媛依旧若无其事跟他闲聊。
他能想象如果判断准确,自己在毫无察觉下享受着舒服的美女按摩。
当完全放松戒备时,兰宫媛突然出手。
他可能连反抗机会都没有。
“兰小姐用的什么香粉?味道闻起来很特别。”
听到这句话后,兰宫媛的双手明显停顿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朋友从西域带来的。”
“大人想给夫人买些吗?”
“她?”
陈平笙淡然笑道:“她可不太喜欢这种玩意。”
“你可能不知道,喜欢舞刀弄枪的女人最讨厌梳妆打扮。”
“大人还是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是天性使然。”
“或许。”
他的目光一直在关注铜镜内的反应。
忽然一抹不易察觉的白光闪过。
陈平笙伸手抓住兰宫媛白洁光滑的腕子,顺势带进自己怀里。
“大人不是不喜欢强迫女人吗?”
“怎么又变卦了。”
兰宫媛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
鲜红欲滴的樱唇微微开启,像是准备任君采摘。
他在脑海中想过无数可能。
如果兰宫媛动手,会以什么方式刺杀自己。
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藏不了刀类的武器。
“主要是兰小姐身上的味道太好香,我有些克制不住。”
“怎么办?”
陈平笙放肆在兰宫媛玲珑的身躯上巡视。
直到目光看向兰宫媛食指上那枚戒指才算停了下来。
那枚戒指如果不仔细观察,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细看之下戒指上的花纹,却是只鲜红的蝙蝠形状。
表象!
人的眼睛总容易被表象蒙蔽。
亲眼所见未必就真实。
就像那晚的女刺客,谁能想到她会从一个几乎不可能出去的小孔溜走。
缩骨功,易容术都是最正常的技能。
只有抛开表象寻求事物本质,才能探究到真相。
陈平笙低头吻向兰宫媛充满诱惑的香唇。
兰宫媛嘤咛一声。
原本柔软的身子忽然变得僵直。
这正是一个人在紧张下的本能反应。
老手?
哈哈。
只看这种生涩的接吻技巧,就知道是个生瓜蛋子。
这也侧面证明了他的推断。
因为那个女刺客比较单纯。
要不他如何能够成功出手偷袭。
兰宫媛象征性扭动身子挣扎了几下,似乎陷入到这种意乱情迷的亲密状态。
也在迎合他的热情。
他悄然无声滑动到兰宫媛戴戒指的手指上,轻轻一滑顺利取下了戒指。
“你……你做什么。”
兰宫媛没有了前面伪装的八面玲珑。
此时显得非常紧张。
那双宝蓝色的瞳孔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兽。
死死盯着拿在他手中的戒指。
陈平笙快速对戒指做了一个研究。
当手指碰触到内环时,中心位置有个凸出部位。
轻轻在那个小凸点上用力。
嗤!
一根细如牛毛的钢针从蝙蝠口中弹出。
钢针上泛着蓝色的光。
这应该是淬过剧毒的特殊杀人暗器。
刚才要是趁他不注意,只要轻轻在自己脖子上扎一下。
现在他就成了死人。
“兰小姐的戒指还真奇特。”
“这么细的针扎一下会疼吗?”
当针尖晃动到兰宫媛的天鹅细颈上,兰宫媛控制不住瑟瑟发抖。
身体又不敢做任何挣扎反抗。
这么近的距离,她的小命完全掌握在陈平笙手中。
只要轻轻扎一下。
以她对这根毒针的了解,自己瞬间就会毙命。
死便死吧!
刺客原本就是生生死死的宿命。
不是杀死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死。
今晚的任务失败,说到底是自己的选择。
谁让陈平笙写的词那么动人。
谁让她偏偏就爱这些词。
陈平笙看她美目紧闭,身体也恢复正常。
眼角流出两行晶莹的泪珠。
心一软把兰宫媛轻轻扶起,“兰小姐的戒指很特别,送给我好了。”
“天色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陈平笙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兰宫媛呆呆凝望着夜幕中那个男人的背影。
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她自信自己伪装得很好,即便是教中之人也未必能识破。
陈平笙是何时识破自己的身份?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远远听到陈平笙一声长长叹息。
兰宫媛猛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灵儿,快收拾东西。”
“咱们今晚要离开樊城。”
“小姐,你怎么放他走了。”
“以你的手段,明明可以动手的。”
作为兰宫媛的贴身丫头,像这种任务灵儿跟着执行过很多次。
几乎从不失手。
男人皆好色,小姐只要趁其不备突然出手。
哪怕是位绝顶高手,也没有反击机会。
何况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县令。
“他是个好官。”
“咱们走了这么多地方,见过很多比他大的官员。”
“却未有一个像陈平笙那样为普通百姓着想的。”
“你和我都是苦出身,生逢于这个不公的世道。”
“如果咱们姐妹遇到这样一个官员,说不定也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小姐放走他,我们还能安全出城吗?”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兰宫媛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或许自己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