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笙刚躺下睡熟,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敲门声。
他猛然坐了起来。
可能是萧玉若今晚说的话对他影响很大。
卧槽!
不会是南越人犯境了吧!
他连忙穿衣起床,看到荀国焦急地站在外面。
“大人,出了点小麻烦。”
听到是小麻烦,陈平笙略微缓了口气。
换成老侯这么敲门,他早该破口大骂。
大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小心天打雷劈。
“什么麻烦?”
荀国支吾道:“我说了,大人别心急。”
“不久前有个受伤的人进了樊城。”
“据他所说自己是从京都赶来的,专门给咱们送一笔银两。”
“半道遇见了点麻烦。”
送银子的?
还是从京都的人。
难道是跟萧玉若打赌赢的修路款。
“他在何处?快带我过去。”
“在西院。”
“萧姑娘正跟他谈话。”
“让我喊大人快些起床。”
这特么哪里是小麻烦。
当初和萧玉若打赌。
那丫头承诺最少十万两银子用来修樊城的路。
可能数目会更巨大。
如今运送银子的人都受了伤,那笔银子应该也被人弄走了。
谁特么如此胆大,敢在老虎口中夺食。
西院。
萧玉若刚从房间出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手上还沾着不少血。
“小姐,他怎样了。”
萧玉若紧抿樱唇,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脱离危险期。”
“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夜。”
陈平笙也不敢急于追问。
自从他认识萧玉若以来,还从未见她神色如此凝重。
可见荀国根本不了解情况。
“先洗手,天又塌不下来。”
萧玉若把手放进冰凉的水中,努力让心中躁动的情绪得到平复。
那可是三十万两朝廷调拨的修路款项。
谁敢如此大胆劫朝廷转款,还杀朝廷的士兵。
这种行径未免太过于胆大包天。
“陈平笙,你那笔修路钱被人抢了。”
“这是从户部专门调拨的三十万两。”
“本想尽快给你送来。”
“哎!”
荀国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三十万两银子呀!
足够把樊城和附近山里的路都修整一遍。
天杀的贼人。
“大人,此事不能罢休。”
“一定要把钱追回来。”
陈平笙反应比较淡定。
他来时就想过了银两数目肯定超出预先的赌约。
只是没想到这笔钱可以从户部调拨。
说明皇帝对樊城还没那么坏。
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户部调拨这么一大笔银子,为何不直接用银票转送。”
“那样岂不更加安全。”
徐渭摇头道:“陈大人还是为官时间太短。”
“不懂朝廷调拨程序。”
“从户部拨的都是官银。”
“这么一大笔银子,如何能放心存到私人的票号。”
“再者说谁会想到,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敢打朝廷的主意。”
他大概明白了老徐所说的程序。
怀揣三十万两银票,听起来确实非常恐怖。
朝廷有自己的官银。
为的就是专款专用
敢有胆量抢劫如此巨额银两的,也不会是普通山贼。
“在哪里出的事?”
“东平郡。”
萧玉若跟那名受伤的士兵聊了几句。
大致获悉了一点消息。
“听说对方有一百多人,忽然冒出来不问青红皂白便下了杀手。”
“只有这名运银的士兵骑了一匹快马赶来报信。”
“不应该。”
他觉得此事比闹鬼还要蹊跷。
首先运送银两的士兵,必定穿着官服。
李铃铛说过大多山贼都保持着一种默契。
他们会劫持未穿官服的官员。
一般都不会碰那些穿官服的官差。
动了官府的人,会比抢劫普通商人麻烦得多。
山贼为了求财,不是为了对抗朝廷。
“哪里不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人还卖关子。”
陈平笙推测道:“朝廷内部或许有对方的奸细。”
“运送这么多银两,少说也要上百人的队伍。”
“不管是山贼,还是江湖势力。”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直接上手去抢劫。”
“对方明显知道车上装的是官银。”
“他们早做了充分准备,所以,才能轻易得手。”
“这笔银子连我都不知道。”
“青州其他地方的官员更不可能提前得知。”
“所以,问题只能出在户部。”
“只有知道官银调拨去向的人,才能做成此事。”
徐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分析太耸人听闻。
户部可是朝廷重要的命脉之一。
掌握大衡抢粮的枢纽。
户部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严格筛查的。
倘若像陈平笙分析的那样,是户部有人监守自盗。
那大衡朝堂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陈大人,你别吓唬老夫。”
“户部官员怎么有胆子干这种事。”
“往年调拨到各地的银两不计其数。”
“也没有任何纰漏呀!”
“猜测。”
陈平笙淡淡笑道:“这种事不难推测。”
“以徐老的脑子,恐怕也能想到。”
“目前户部有没有奸细,我并不关心。”
“这是朝廷的事,我也没那个能力找什么证据。”
“我只想知道哪个王八蛋敢抢老子的修路款。”
“荀国,你也别坐着。”
“现在快去派人连夜赶到东平郡。”
“告诉那里的郡守天要塌了。”
“他最好快些把所有出口戒严。”
“在没见到我之前,连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