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银被抢,对于任何一个辖区内的官员都是泼天大祸。
这种倒霉事,几十年也遇不到一次。
樊城衙役还没到东平。
整个东平郡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些运送官银的士兵还留有活口。
其中一名重伤者醒来后,跌跌撞撞到了东平郡城门前。
看守城门的衙役,看到对方身着军服,浑身是血。
连忙将他搀扶到郡守府报信。
东平郡守段和谦听闻讯后,差点昏厥过去。
三十万两官银丢失。
数百名朝廷护卫死在自己管辖区域内。
大祸呀!
这种事很快就会传到朝廷。
以朝廷的制度,官银在谁辖区内出了问题。
责任便由辖区官员承担。
倘若找不到官银和幕后凶手。
杀他一人还没什么。
谁让自己没提前做好护卫工作。
这种罪足以连累段家满门。
段和谦没敢耽搁功夫。
事情已经发生,他就算一头栽到井里自杀也于事无补。
还不如尽快想办法找到丢失的官银。
说不定朝廷还能从轻发落。
于是出动了全城的衙役封锁沿途必经路线。
那一晚整个东平郡灯火通明。
一直忙碌到天亮,都未发现贼人的踪迹。
“叔父,你先回房休息一下。”
“我带人在城中再搜索一遍。”
“三十万两现银想运离东平可不是容易的事。”
“咱们已经把能戒严的出口全部封锁。”
“那些官银大概率还在附近某处藏着。”
说话的女子正是段韵。
东平郡守是他嫡亲的叔父。
这段时间她恰巧在叔父家居住。
忽然遇到这等泼天大祸,岂能袖手旁观。
“韵儿,你还是快些回南郡吧!”
“朝廷的降罪圣旨暂时还未下达。”
“此事不能再连累到你。”
段和谦身居官场多年,他已经可以预见将要面临什么。
自己一家几口人获罪那是没办法的事。
朝廷应该还不会进行株连。
毕竟他们段家是大士族。
几代人为朝廷捐了不少银两。
一旦下了降罪明旨。
到时上头的人可不管段韵是什么身份。
“叔父,这是什么话。”
“咱们都是一家人,如今东平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我虽是女儿身,也能帮上些小忙。”
“从东平到京都还有段路程。”
“咱们只要在陛下没降下圣旨前找到官银。”
“事情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这么一大笔银子运往何处?”
段和谦声音低沉道:“樊城。”
“啊!”
段韵又惊又喜。
她知道樊城正在经济开发。
城中每天的银子如流水花出去。
陈大哥每次在信中,都会为银两发愁。
朝廷调拨这么一大笔官银。
说明陛下已经重视樊城的存在。
有了这三十万两官银,也能帮陈大哥解决燃眉之急。
只可惜……
“叔父放宽心。”
“我跟樊城县令是结拜兄妹。”
“陈大哥为人仗义,办事能力在整个青州地界无人不知。”
“就连沙县名剑山庄都佩服的很。”
“换成其他官员,此事或许很难办。”
“陈大哥应该很快会到东平。”
“咱们只要守好出口,保证官银不运离出境。”
“就有可能度过这次劫难。”
“真的吗!”
段和谦激动的双手颤抖。
他听说这笔官银是运往樊城时,心情无比的紧张。
陈平笙名气太盛。
别看只是一个小县令,短短不到一年时间。
竟能掌控两座县城,连吴阁老和王太守都要避让三分。
这种官员要不手段极为狠辣。
要么就是朝中有很硬的后台。
通过樊城早报,他觉得陈平笙两者都有。
官场不怕庸碌之辈,更不怕贪财之辈。
这种官员反而容易应付。
但像陈平笙就不同了,那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象。
可以说毫不讲规矩和情面。
说不定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早把消息传到京都。
段韵的话,让他心中燃起希望。
有了这层关系,不利的局面反而可以变得有利。
“韵儿,你快些跟叔父说说怎么回事。”
一辆马车正飞驰在通往东平郡的官道上。
老侯扬鞭狠狠抽打着马屁股。
那匹大黑马因为吃疼,嘴里不断发出愤怒的嘶鸣。
恨不得带着车棚飞起来。
幸亏官道宽阔平整,换成二龙山到樊城那段路。
足以把人颠簸出内伤。
陈平笙半死不活躺在软靠上闭目养神。
这一路都未开口说话。
萧玉若也知道他心里或许非常着急。
可事情已经出了,谁都不想看到的。
劫官银,杀官差。
这种事自大衡开国以来,还是头次发生。
事关朝廷颜面,父皇接到急函后必定会震怒。
她在想为什么会是东平郡?
东平郡的存在感并不强。
它跟南越境内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又不像青州地域辽阔。
听徐渭所言,东平郡守是个不错的官员。
东平向来安定无事,年年获得朝廷嘉奖。
这么一个地方是最不容易出现乱子的。
倘若真如陈平笙推断。
官银被劫是户部出了问题。
有人提前把运送官银的消息传给了外人。
这些人无外乎就是他们遇到的那几股势力。
萧玉若首先排除了南越人作案。
户部官员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勾结南越人。
剩下的只有三股势力。
天理教,青州,以及那名神秘的女子。
如果是青州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