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左渐鸿离开后没多久,乌日朗宁又伏案在那幅画上添了几笔,这才美滋滋地熄了灯躺回了床上。
屋外,好不容易等到里面的人熄了灯休息。出于谨慎考虑,邬瑶还是在外面等了一阵,估摸着里面那人应该已经睡着以后,她才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房间之中。
房间里黑漆漆的,虽说她夜视能力才算不错,但看东西也都笼上了一层昏沉沉的模糊滤镜,不过天机镜放得并不隐蔽,邬瑶很快就在书桌上找到了那面引发一切麻烦的古镜。
“总算找到了……”她低声喃喃,伸手就要去拿古镜。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指尖刚一触到古镜,却好像是将它激活了一般,强大的吸力从中袭来,带着势不可挡的趋势,疯狂吞噬着邬瑶体内的灵力。
她倏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想要将手收回来,但哪怕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手上的古镜却纹丝不动,牢牢地吸附在她的掌心之中。
丹田之中灵气翻涌,好不容易才填满的灵力飞速溢散开来,顺着经脉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天机镜中,一直到丹田再度归于空空如也。
邬瑶没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她实在是没想到这神器会这么坑人。好不容易待它停下了对灵力的席卷,邬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转身就要从屋内逃离。
偏偏这时,天机镜中突然射出了一道强烈的金光,刺得邬瑶几乎睁不开眼。但她知道,如此一来屋内的人势必会被惊醒,她现在必须离开了。
这么想着,她有些仓皇地奔向了门口,正欲夺门而出,身后却忽地传来了一股掌风。她猛地转身,抬手稳稳地接下了对方这一掌,果不其然,乌日朗宁已经醒了过来。
遁形咒因为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早已消散,此刻邬瑶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对方的动作又快又狠,不过短短几分钟,两人交手已不下百招。
邬瑶自然是不愿和他纠缠,但也没有存伤人的心思,手上多用了几分力,将乌日朗宁猛地击退,转过身就要朝着门外奔去。
“咣当——”桌上的茶壶茶杯被他扫到了地上砸开,发出刺耳的响声,同时他猛地探手抓向了已靠近房门的那人。
“你是谁?半夜潜入我的房间有何目的?”他一把擒住了对方的肩膀,往回狠狠地一捞。那人的手已经搭上了房门,借着这股力量,房门被骤然打开。
皎洁的月色越过院子,一路洒进了屋内,勾勒出眼前那人的面容,她半回过头,双眉紧皱,漂亮的眼睛之中透出寒芒,乌日朗宁下意识愣了一瞬。
“怎么是你?”他脱口而出道。
“放手,我不想伤你。”邬瑶故意压低了嗓音,借着他分神的间隙一掌打在了其手臂上的麻穴,对方的力道陡然一松。
好不容易挣脱了桎梏,邬瑶就要借此窜至屋外,偏偏这时走廊忽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您没事吧?”
是附近的侍从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正朝着此处赶来,从脚步声判断,来人不止一个,起码有五六个。
此刻出去定然会和他们迎面撞上,邬瑶咬了咬牙,正欲强行突围离开。
偏偏这时,身后那人竟然强行忍住了手臂的酸麻,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过去,直直地推到了手边的桌子下,用桌布盖得严严实实。
几乎是他刚一结束动作,屋外的侍卫就已赶到了门口,此刻正借着门口的空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其间的景象。
“大人?”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我没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把上面的茶具碰摔了而已。”乌日朗宁沉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早再让人过来收拾。”
侍从们虽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听从了乌日朗宁的指示。只是,离开前为首的那人下意识朝屋内扫了一眼。
奇怪……总觉得刚刚屋子里桌布好像动了一下,是风吹的吗?
等到侍从全都散去了,乌日朗宁这才松了口气。他垂眸看着桌下,弯腰轻轻掀开了桌布,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了些:“他们走了,出来吧。”
邬瑶这才从桌下钻了出来,她站直了身子,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皱眉一脸警惕地看着乌日朗宁:“为什么突然帮我?”
“我们之前见过啊,你忘了?在水川的山上。”乌日朗宁咧嘴一笑,月光如水流入屋内,洒在他的脸上,映得他漆黑的瞳仁好像在发光一般。
“记得,但这和你帮我有什么关系?”邬瑶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就是觉得……你不像是坏人呗。”乌日朗宁说这话时目光有些游移,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心虚样。
不过朦胧的夜色此刻却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邬瑶没有注意,也没心思去关注到他的异样。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她轻笑了一声。
“你潜入我房间是想做什么?刚刚那道金光又是什么?”乌日朗宁赶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已经全然消散,邬瑶晃了晃手里的天机镜。
“这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来取回它而已。”
“原来如此!”乌日朗宁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不质疑邬瑶的话,像只不那么聪明的哈士奇。
他这么坦然,反倒让邬瑶有些无措了,“你不问我怎么证明这是我的东西?”
“这还不简单?刚刚我和阿鸿都拿过这镜子,但是它在我们手上没有一点反应,反而到了你手里就发出金光,谁是镜子的主人一看便知。”
“既然你是镜子真正的主人,那把它拿回去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他说着指了指屋外,“出门左转一直往前就是府中的后门,你走吧。”
邬瑶挑了挑眉,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