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渐鸿,你真应该庆幸我不是这次灭门案的凶手。”邬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青年跟前,轻轻蹲下身,素净如玉的手直直地搭上了他脖子处的动脉,说出的话让人遍体生寒。
“否则,就凭你这猪脑子说出的蠢话,你们宣慰使府上上下下也无人能活。”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抵达黔都以后。你最好不要再空口白牙地造谣,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话音落下,院子里的侍卫纷纷冲了出来,将邬瑶和地上的左渐鸿团团围在了中央,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愕。
他们刚刚明明看到……前一秒,邬瑶还在房间里,后一秒,她居然就凭空出现在了左渐鸿的身后,其身法鬼魅如影,实在是诡异而又强悍。
邬瑶说着,捏着他的脖子往后一扔,就像在扔一件垃圾。
她站起身来,朝着另一边的乌日朗宁和奢瓒缓缓走去,“你们信他毫无根据的猜测,还是信我人证时间线俱在的事实?”
乌日朗宁被她周身那压迫感十足的气场惊得愣了几秒,他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邬小姐,你先别生气,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阿鸿他也只是太急于破案了……”
“破案?若人人都像他一般断案,那这天下岂不是日日都要上演窦娥冤了?”
邬瑶眯了眯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左渐鸿,却见他整个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暴毙身亡。
她赶紧一把扼住了其命门,同时用功德金光输进了他的心脉,将在其体内作乱的东西硬生生逼了出来。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只见邬瑶死死地钳住了左渐鸿的手腕,一股金光也随之在他的皮肤下方游走着。
她甚至直接扒开了左渐鸿的衣服,在他的胸脯上的穴位快狠准地点下。下一刻,左渐鸿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而又狰狞,面上挤压出一条条褶皱,额头上青筋暴起。
“呕——”
他猛地朝着一旁的地上呕了起来,吐出了大滩大滩的黑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碎裂的皮肉组织,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在那黑血之中,一只黑色的小虫正蠕动着想要逃脱此处。邬瑶眯了眯眼,观察着它爬行的方向,随后仰头看向那处,正好捕捉到了远处的屋檐上半蹲着的一道黑影。
不知这人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又听了多少。
二人四目相对,对方见身形暴露,转过身就要逃。电光火石之间,邬瑶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手上暗暗发力,朝着远处的那人甩去。
石子的速度快得惊人,宛若离弦之箭,明明二人之间相隔几十米,但几乎是顷刻之间,石子就精准地击中了那人的腿弯。他吃痛地闷哼一声,整个人再也维持不住平衡,朝着屋檐下狠狠砸去。
“追!”乌日朗宁几乎是在他落下去的那一刻就扬声喊道,周围的侍卫赶紧朝着屋后追去。
乌日朗宁这才快步走到了左渐鸿的身侧,看着昏迷不醒的挚友,慌乱得不知所措。
奢瓒也跟了过来,他低头看向那地上还想要挣扎的蛊虫,眉头一拧:“是傀儡蛊!”
“傀儡蛊?”乌日朗宁猛地回头看向他,“有人给阿鸿下了蛊?”
“没错,这是一种很小的蛊虫,养蛊人可以让它们寄生在其他的虫子或者其他动物身上,从而控制对方为自己所用。”
“这只蛊显然是傀儡蛊中的上品,甚至能够寄生在人的身上,从而在短时间内控制他的思想和言语。”奢瓒虽说此刻眼眶还是红的,但涉及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他讲起来还是头头是道。
“难怪……阿鸿平日里并不是这个性子,我就是他今晚的表现怎么如此奇怪。”乌日朗宁忍不住喃喃。
“你们平日里传递消息用的是什么法子?”邬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刚刚沾染的灰尘,不紧不慢地问道。
乌日朗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回答她:“飞鸽传书。”
“那蛊虫大概率是被藏在飞鸽传书的信纸之中。左渐鸿得到消息的时候,蛊虫就已经趁机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邬瑶看着脚边已经昏过去的左渐鸿,轻轻眯了眯眼:“看来,这群人是有备而来。”
“他们想要借你这军师之口彻底坐实我们的罪责,让我们成了他们的替罪羊,自己好继续逍遥法外。”
“那阿鸿他、他中蛊之后会怎么样?”
乌日朗宁来黔都之前就听说过此地的苗民们善下蛊,而那些罗施鬼国残留下来的彝民则是善巫术,二者相结合便是让中原人闻之色变的巫蛊之术。
“蛊虫已经逼出来了,而且我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死不了。不过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是躲不开的了。”邬瑶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答道。
“我之前就觉得古怪,水川土司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被杀得干干净净,怎么会让一个老管家侥幸逃脱?现在看来,他们也许是故意留下一个活口,以此来误导查案的人。”
“那、那眼下该如何是好。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甚至还懂得下蛊……”乌日朗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复杂棘手的情况,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慌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宣慰使大人,我可以帮忙查出这次灭门案的真凶,但事情结束以后我要带走天机镜。”
“好好好,这镜子本就是物归原主,你愿意帮忙破案就再好不过了。”乌日朗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旁的奢瓒也扬声道:“我也要加入,早日查出杀我全家的人是谁……”
“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不行,你现在是水川土司唯一的男丁,不能再涉险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