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瑶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巫神教怎么会如此的阴魂不散。而且,对方怎么知道她如今正在宣慰使府中的?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乌日朗宁显然对于这个巫神教颇为忌惮和警惕,闻言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让侍卫去请对方进来,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巫神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毕竟,在场的人中没人能想到,邬瑶就是所谓的圣女。
因此,当那位身着白袍的老者被请进来后,第一时间就对着邬瑶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歉,嘴里还说着什么“圣女您受苦了”之类的话时,众人都显得有些错愕。
就连邬瑶自己听着这位七旬老者,颤巍巍地自责于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陷入灭门案这等严峻危机之中时,也实在是有些难绷。
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二者究竟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再度否认了自己的圣女身份,望着那位白袍老者一字一顿道:
“老人家,我不知道您到底为何坚持认为我就是所谓的圣女。若只是因为我与画像之上的人相像的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凑巧长得像也不是什么奇事。”
“更何况我已经明白地告诉过你了,我并非什么圣女,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您就是圣女!”老者轻轻摇了摇头,望着邬瑶满脸笃定,“不瞒您说,今年开年之时我便进行过卜筮,得到的结果清楚地显示,圣女将在夏尽之时现身阳城之中,寻人往南方。”
“如今身姿、时间、地点和方位全都精准对上了,错不了,您就是圣女!”
他说完不等邬瑶回答,转头看向一旁的乌日朗宁,满脸严肃,“想必您就是宣慰使大人吧?”
乌日朗宁抽了抽嘴角,心想我在这儿都站半天了,您老人家可算是注意到我了。
“老夫姓白,是巫神教的大长老。我听说,圣女被卷入了水川土司灭门一案中,还被当作嫌犯扣押在了宣慰使府之中。”
“宣慰使大人,此事定然是误会一桩,圣女悲天悯人、爱护众生,是不可能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乌日朗宁闻言点了点头,“的确是误会,在您来之前,这桩误会就已经解开了。”
他看了一旁无奈的邬瑶一眼,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忍着笑意道:“圣女还说要与我们一同前往水川调查此案。”
“原来如此!”白长老听了此话,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欣喜,看向邬瑶的眼神也越发尊崇恭敬起来。
“不愧是圣女,竟愿意舍身犯险去调查一件与自己并无干系的案件,圣女大义!”
“既如此,我巫神教也当全力配合圣女行动。”
“圣女,若您需要,我即刻便发动阳城教众帮助您搜集有关线索。”
邬瑶倒是没有立刻拒绝,一来是她的确承认这巫神教的情报信息网铺得的确不错,如果能够为她借用的话,揭开水川土司灭门之谜的进程将大大加快。
另一方面,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的傀儡蛊和当初卧龙苗寨之中那老蛊婆临死之前念叨着的圣女二字。
彼时她对此一头雾水,只当那人是老糊涂了。
但现如今看来,这圣女身份,兴许真的与她有关。
当初的那人称自己为……彭氏一族,邬瑶眯了眯眼,准备找准时机查查这个彭氏,当然不是现在。
“白长老。”她开口唤了一声。
老者立刻恭恭敬敬道:“圣女有何事吩咐?”
“虽说我自认并非圣女,但您如此笃定,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暂且忝居此位一段时间。”
她此话一出,白长老的脸上顿时绽开了难以自抑的喜色,反倒是周遭的其他人弄不明白,邬瑶明明刚刚还竭力否认,怎么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想法?
“水川土司一事,关系整个黔都安定。还请长老回到教中,请教中大家帮忙收集相关情报信息。我随宣慰使大人走一趟水川,争取早日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白长老自然不会拒绝,再三叮嘱邬瑶一定要注意安全,又提出派人护卫她左右被拒绝后,最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宣慰使府。
等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邬瑶这才松了口气。
她抬眼扫了一眼周围都看呆了的众人,“回神了,人都走了。”
“邬瑶,你真的是圣女吗?”奢离最先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我当然不是,但也可以是。”
“什么意思?”
邬瑶挑了挑眉:“人们为什么信教?”
奢离想了想,试探性地回答:“因为有求于神佛?”
“是了。同样的,他一定要我认下圣女这个身份,也是因为有求于我。”
“我是不是真的圣女不重要,因为圣女本身也只是一个符号,谁来做这个符号都可以,只是我恰好最符合他们对这个符号的要求而已。”
“原来如此……”奢离轻声喃喃。
说话间,刚刚前去追人的那对侍卫抬着那人回到了众人的跟前。
奢离好奇地探头去看,却正好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吓得她叫了一声,迅速躲到了敖顺背后去。
为首的侍卫朝乌日朗宁拱了拱手,解释起来:“大人,此人应当是死士。他从屋顶掉下去以后摔断了腿,自知无法逃脱,干脆就咬舌自尽了,我们还是稍晚了一步。”
“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特殊记号吗?”乌日朗宁问。
侍卫摇了摇头,“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了,并无任何特殊记号。”
邬瑶走到尸体身旁,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此人应该是苗民,穿的是一件蜡染长袍,只不过身上没有带任何的银饰,想来是怕因此而暴露身份。
“看出什么了吗?”乌日朗宁看着邬瑶问。
“没什么特别的,死人是最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