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以及其余随行护卫也全部把刀剑出鞘。
这些护卫是沈星若从春城带回来的,一直跟随七弦,守护小宅和燕离安全。
一共二十人,这一次全部出动。
便是燕离再有本事,想要在这么多人围攻之下逃离也绝非易事。
燕离却瞧着周围的刀剑不见畏惧,反倒笑起来:“姐姐原来给我准备了这样的大礼啊……有点惊喜。”
“不过姐姐竟然能给我一盏茶的时间诉说和分辨,倒叫我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会直接动手要我小命呢。”
沈星若面上笑意收敛,冰冷道:“一盏茶很快就会过去的。”
“嗯,我知道。”燕离点点头,语气依然乖巧温和:“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这个地方啊,我确实来过,还在这里救了姐姐一命呢。”
沈星若眯起眼睛:“你救我?”
这里,正是当初沈星若被追击昏迷的地方,她带他来此当然是心怀试探,但没想到燕离竟会说出这种话。
燕离笑眯眯地说:“是呀,当时有个箭手追着姐姐到了这里,虽然姐姐挂在崖下,骗过了那些黑衣人,可是那个箭手却一直在。”
“他在姐姐爬上了崖之后拉满了弓呢,若非我出现,那箭便射到姐姐身上去了。”
沈星若冷笑:“难道那箭手不是你?因为看到旁人赶到营救与我,所以你及时抽身离去?”
“当然不是。”燕离摇头说道:“我的确瞒了姐姐一些事情,但我绝无伤你之心。”
沈星若直言道:“我不信!”
“我也知道你不信……”燕离轻叹了口气,“让我想想,怎么证明我是清白的呢……那天晚上我在那个位置堵到了那个箭手。”
燕离手往后一指,是一棵大树。
他说道:“我在那树干上画了张猫脸。”
沈星若说:“那也不能证明你不是那个箭手!”
“好吧好吧。”
燕离点点头思忖片刻又说:“那看来是要我把那个箭手找出来,才能证明我不是那个人了。”
“可是他当时黑衣蒙面的……京城这么多会射箭的人,我一时半刻也找不出来啊。”
沈星若冷冷道:“一盏茶马上就要到了。”
话音落下时,她手中宝剑也往前逼近半寸,直接顶在燕离喉结之上。
燕离顿时噤声,这一回不敢嬉皮笑脸。
他知道沈星若是来真的,再不说出点有用的东西来,那小命不玩完也得被沈星若抓起来送去严刑拷打。
“姐姐、姐姐你小心些——”燕离弱弱开口,无奈叹气道:“好吧我交代,我其实当初帮你挡箭是故意的,是为了缠上你。”
“我也没有肺疾,相信你那位朋友方公子已经诊出来了……”燕离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突然带个大夫来,我都没有准备,所以就暴露了呀。”
沈星若秀眉轻蹙,分辨着他话中真假:“你交代的不够!”
“我知道。”燕离点点头又说:“这点交代还不足以让姐姐安心,那我再说一点吧……我中毒了,不知你那朋友方公子可告诉姐姐了?”
沈星若沉默不语。
燕离低声说道:“我这毒不是一般的毒,解法极难,需一味药引,在皇宫大内。”
“当时我在越州听到旁人说起姐姐是将军府小姐,便想可以借姐姐身份入京再筹谋,只是进了京城之后才知想要得到那药引难如登天。”
“如果你朋友可以诊出是何毒,想必你就会信我了,只是这京中医者应该无人识得此毒吧。”
沈星若看了他半晌,收剑回鞘:“把他绑了。”
七弦应了声“是”后立即上前,用了一大捆绳索,把燕离捆成了个粽子。
燕离笑眯眯地说:“七弦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段时间被我戏弄,现在在泄愤啊,捆的这么牢。”
七弦面无表情地把他套进麻袋,而后拎着他直接丢进马车内。
沈星若已经走到了燕离说的那处大树边上,果然树干上有个猫脸。
但其余痕迹半点都无。
沈星若细看片刻后,转身到了马车边上,有一护卫让出一匹马,她翻身而上,“回城!”
进城之后,沈星若让那队春城护卫回了小宅,七弦则驾着车一路到了容婷郡主府,把车里的麻袋拎下来随着沈星若进了府。
“你看好人,我去去就来。”
沈星若丢下一句话便往江陵别馆方向去了。
如今两府之间的那道门已经开好,只是门边墙壁未干,所以门是轻轻合上,并未落锁。
沈星若将门推开,轻车熟路到了栖霞馆。
骆平安守在院内瞧见她便点了点头。
院内门窗都开着,沈星若隔窗看到云澈在和方若瑾说话,脚步一顿后跨步走近。
“呀,你来了。”方若瑾打着扇子笑眯眯地说道:“如今你进出这江陵别院倒是如自己家一般随意哦。”
沈星若没理会他打趣,而是转向云澈说道:“世子,你可不可以帮我诊一下燕离的脉?他说自己身中奇毒,这京中医者没有人能诊的出。”
“什么?”
方若瑾调笑的神色收敛,“他承认自己是中毒了?”
云澈没有开口,却已然从沈星若的神色和话语之中猜到,她必定是试探过了燕离,所以才会这么说。
他放下茶盏:“人呢?”
“在隔壁府上。”
“嗯。”云澈点点头,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方若瑾也很好奇那小子的毒,便赶紧拎着扇子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花园时,看到一个装了物件儿的麻袋静静地躺在亭中地板上。
方若瑾眉毛高挑:“捆起来了啊。”
沈星若递给七弦一个眼色。
七弦点头将麻袋解开,把里头的燕离提溜出来。
燕离容色苍白,发髻也有些散乱,但是并不见躲闪畏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