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暗暗叫苦。
方才在客栈的时候,他仗着有秦琼撑腰,才敢为自己鸣不平。
此刻早已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当时就任由罗成去吧!
他从瓦岗寨一路跑到北平府,还没有怎么休息,就又离开了北平府。
早已是人困马乏,如何抵挡得住罗成胯下骏马的追击。
他心想鱼龙袋里的羽箭已经不多,不如放一支空箭,吓他一吓,也好为自己赢得些许时间。
他假装抽一根箭出来,对着罗成拉弓。
罗成见他拉弓,以为又有暗箭射来。
急忙放缓马匹的速度,可是他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来王伯射出来的箭。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上了王伯当的当了。
罗成彻底放开速度追击,瓦岗儿,看你往哪里跑。
王伯当一边跑一边使计,有时候放空箭,有时候又真的射出了冷箭。
幸得罗成集中注意力,射过来的冷箭都被他用长枪打落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罗成便追了上去。
他冷笑一声,举枪就要扎进王伯当的后背。
哪知王伯当举弓对着罗成就是一箭射出。
如此近的距离,若是被他射中,就要一命呜呼了!
罗成头往后仰,使了一招铁板桥,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在马鞍上。
那箭矢擦着罗成脸飞了过去,实在是险之又险。
王伯当特意留下最后一支箭只等罗成靠上来,便要取他姓名。
怎知罗成竟然一直在防备自己,而且又有如茨应变反应能力。
错过如此机会,自己已经无力逃生了。
他不再逃窜了,马匹已经跑不动了,他抽出佩刀,与罗成过了一眨
罗成在他面前使了一招梅花七蕊,先点七下,在王伯当身上留下七个洞。
那七个洞渗出血来,将王伯当的胸膛染成了一朵血红的梅花。
罗成仰大笑:“什么英雄会,不过是废物一堆罢了!”
完,他便拿起王伯当的佩刀,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
将这帮反贼的人头带回去给爹爹看一下,爹爹一高兴不定就不会再禁自己的足了。
罗成拧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骑着马回了北平府。
他一身素装,横枪在马鞍上,身上沾了些许血迹。
路上行人无不纷纷侧目。
他们都听北平王府的王爷,是个冷血无情的主,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竟然就这么拧着一颗脑袋招摇过剩
北平王罗艺正在府中大堂之上。
他听罗成从府里溜走了,正生着气,没想到没有等回儿子,倒是把那秦琼给等来了。
他冷冷的看着秦琼:“当初,我念在你父是我舅子的份上,将你救了出来,并且派冉泽州查清你的冤情,这才让吏部撤了你的流放之罪。
没想到,你竟然落草为寇。你落草也就罢了,毕竟那落的是你们秦家的脸面。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教唆成儿去瓦岗,加入你们那什么英雄会!
你可知道造反乃是死罪,要不是杨林老儿没有追究成儿之罪,我们北平府只怕再无宁日。
我罗艺悔不当初,悔不该救你这个白眼狼。”
秦琼对他的辞反应并不大。
因为他知道罗艺会这么,所以他早就有了准备。
秦琼道:“姑父,杨广昏庸无道。弑父杀兄,用尽手段夺得皇位,再加上他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返,致使生民涂炭。下兴亡,我们身为男儿,当肩负起责任才对。
我姨夫昌平王邱瑞,深明大义,宁愿不做什么王爷,也要入了瓦岗。
没想到姑父你,身为南陈九江,却不肯出头。”
罗艺道:“邱瑞莽夫,所以死了。”
秦琼目眦欲裂,他姨父救了他几次!此次死在瓦岗寨,他已经悲痛欲绝,怎能再让他受辱?
他正要驳斥罗艺。
没想到罗艺伸手制止了他:“你也不必急着反驳。
我听当初你因为与响马一同入京,被段淳下了大狱。是邱瑞收了一个什么教坊司的舞女,才将你救了出来。
而后他又以王爷的身份,带兵攻打瓦岗寨,却被你用家人威胁,让他入了瓦岗寨。
你们瓦岗寨,实在是手段卑劣。
要嘛就堂堂正正打一仗,要嘛就干脆投降认输。
总是用别饶家眷作为筹码,如何能赢得下饶敬重?
故而有此一败,算不上老不开眼。
我还听,尚师徒自裁虎牢关前,就是因为你拿他的老母妻儿威胁吧!”
秦琼又急又气,但是他又一时无法反驳。
他对尚师徒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心安理得的收了他的四件宝物。
但是邱瑞不同,邱瑞对他极其照顾,又有救命之恩。
所以才会想着唆使罗艺杀入长安,替邱瑞报仇。
他本以为罗艺会造反,不然罗艺这么多年在北平府招兵买马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这么多年来,那白白花出去的银两吗?
北平府的税赋账目全由北平王自己负责,不必上缴京郑
他若无造反之心,裁撤军队,而后将银子落袋为安不就好了吗?
秦琼见他有造反之心,却无造反之胆,多也无益,于是拱手道:“姑父救命之恩,叔宝没齿难忘。本以为可以替姑父当个征战沙场的前锋,既然姑父并无此意,我便不再叨扰了。”
罗艺摆摆手,要走便走吧,有我儿罗成在,又何须用你?
秦琼刚起身,罗成便兴冲冲的提着一个脑袋进来。
二人相视一眼,都愣了一下。
秦琼将目光下移,看到了王伯当的头颅,顿时悲恸起来:“伯当!”
罗成道:“有什么好哭的,要不是他,你们瓦岗未必会亡。此次,我也算替你们瓦岗寨报仇了。”
秦琼厉声道:“表弟,你这的是什么话!伯当又岂是故意坑害瓦岗,你一言不和就杀人,实在是冷血无情的主。”
罗艺站起身来:“秦琼,我儿如何,还轮不到你评价。今日你趁早走了便罢,再晚一步,我便将你拿下,交给吏部。”
秦琼恨恨的看了这父子一眼:“把王伯当的头颅还给我。”
罗成想了想:“也罢,这头颅值不少钱,给你权当以后的路费了。”
完,他便将人头丢给了秦琼。
秦琼捧着王伯当的头颅,失魂落魄的走了。
罗艺看着他走出去,不禁摇头:“当初就不该救他,将他杖毙于军中便了。”
罗成不以为意道:“父亲,这也不能怪你。那人毕竟是母亲的亲人。”
罗艺:“也是。成儿,方才你该把那人头送到京师才对。”
“为何?”
“为父听王伯当是段淳的仇人,我们给他送过去,也当结一桩善缘了。”
“算了,我不想讨好那个家伙。”
“哈哈哈,你心高气傲的模样,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