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家财万贯,聘请名师铁棒栾廷玉为庄上教头。祝彪拜师学艺多年也算有名师指点,学到了不少本事。一条点钢枪抖动时如灵蛇吐信,招式狠辣,不离对手要害。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换做是普通青壮,估计早被扎成了马蜂窝。
然而,牛皋生神力,幼年也拜过异人为师学过几年武艺,一身好本领。加上又常年在深山中狩猎,战斗经验丰富。两条双铁锏好似两蛟出海般上下翻飞。时而猛烈抽打,时而如枪戳杀,变化多端。
马上两人四条胳膊舞动,你来我往,相互瞪眼,互相不服。
马上人斗,胯下马争。战马嘶鸣不止,八只马蹄践踏,搅得尘土飞扬。交错时相互撞击,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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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绞杀在一起的场面精彩壮观。
两方人马哪里看到过这番景象?下意识地为己方人员呼喊。尤其是祝家庄客情绪亢奋,大声叫好。
孙新早已摘下虎头湛金枪,关注战场,暗自叫好。对牛皋的武艺充满信心,对方以慢打快,非常稳健。明显是打算消耗祝彪体力,再暴起发难定乾坤。
事实也的确这样!从双方交手之初,祝彪处处抢攻,招式刁钻压着牛皋打,仿佛大占上风即将取胜。让那些不明所以的庄客见了纷纷为公子叫好。
可战场上交手了十多个回合,祝彪一连串杀招用过后,却无法拿下牛皋,时间一长,鼻洼鬓角可见了汗,胸口剧烈起伏,没有了开始三板斧威势。
两人又打了七八个回合,牛皋面不改色,双锏乱舞。而祝彪喘气如雷,攻少守多,完全处于劣势。双方差距明显,孙新一方呐喊,祝家庄客闭嘴。
祝彪见遇到狠茬子,自己再战必败无疑。于是虚晃一招,拨马便往回走。背对着牛皋,同时熟练的把长枪丢到得胜钩上,摘弓取箭,搭上拉弓。向前奔时眼角余光向后瞥,又打算准备故伎重施。
“呔,狗东西,你往哪里好,纳命来!”
牛皋嗷嗷乱叫拍马追上,同时将双锏往背上一插。又从骂鞍袋中取出一个牛角弹弓,从腰间袋子里取出一枚鹅卵石,平举向前拉弓,瞄准前方祝彪。
两饶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比。观战的人看见了也来不及呼喊提醒,眨眼间,两匹马相距数米。
“啊,你给我死!”祝彪眼角余光瞥到,猛地转身就是一箭。可看到追来的牛皋也举着弹弓,瞄准自己一愣,也就是愣神片刻,被一颗高速飞来的鹅卵石,啪的一声打中脸颊,惨叫一声,坐不稳掉落马下。接着哇地吐出一口血还夹杂着两颗牙齿。
再看牛皋射出鹅卵石后,自右向左地晃动弹弓,砰的一声,打中那支射来的箭矢,直接磕飞老远。孙新等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禁为这条汉子叫好。
:“哈哈哈,祝彪,你出言不逊,今给你点教训。”牛皋迎着众饶欢呼飞身下马,嗷嗷乱叫着扑向挣扎起身的祝彪,飞起一脚把对方踹倒在地。又抡动两个沙包大的拳头,连蹦带跳,频频打头。
牛皋正行凶间,也在这时,祝家庄方向传来喝止声:“住手……,好汉手下留情,且饶过顽徒性命!”
接着,只见数百穿着绣着祝字黄褐号坎的庄兵,呼啦啦地涌出庄子向这边跑来。个个领着利器,凶神恶煞。前面是数十个骑兵,为首一匹白马犹如白驹过隙般,眨眼间到了附近,马上汉子见到祝彪起身被踹倒的画面,“住手”的吼声犹如雷霆炸响。
“师父,快来救我!你们愣着做甚?”祝彪护住脑袋躲避牛皋,看到大群人冲过来时,大声喊剑又看到傻楞楞的众庄客,气不打一处来,怒吼。
数十个庄兵打了个哆嗦,最先反应过来,纷纷扑向牛皋。孙新双眼微眯,拍马率众亲兵拦在中间。
“大胆,公然袭击官军,此乃叛国谋反。”
与此同时,邹渊,陈指挥率领队伍赶来,奔出山林。动作整齐地敞开袍子露出闪亮的铁甲,竖起军旗。快速形成锥形战阵,稳步却又迅速向前推进。
每向前三米,便会齐声喊杀!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响彻。这突然间的变化,别被围困的数十个庄兵吓得丢掉武器。就连冲出庄子的数百人止步的止步,勒马的勒马。满脸茫然又疑惑不解的看着这支禁军骑兵。
“啊,冲过去救人。”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回过神低吼。他们身材魁梧,一个络腮胡,一个脸上有刀疤。相貌跟祝彪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兄弟。
杜兴是祝龙和祝虎,见到兄弟挨打自然心急如焚,而骑白马的汉子震惊过后,赶忙喝止住众人。
“住手,大家不要冲动,不可乱惹祸。”
这条大汉自然就是栾廷玉,棍棒撩,人称铁棒。让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恶意。一边前行,一边呼喊:“官爷,有话好商量。”
孙新知道这位栾教师武艺高强,是个正直的人。另外是自家兄长的师兄,于公于私,这个面子要给。忙止住牛皋继续施暴把人捉住,定睛观看来人。
他身穿锦绣团花袍,披着鹦哥绿大氅,身材魁梧,方脸浓眉,双目如电,三缕长髯,威风凛凛。这便是原本轨迹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栾廷玉?
孙新上下端详,不禁心下暗赞,果然是副好相貌!想到这位一身好武艺,却明珠暗投暗自叹气。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把对方拉拢过来,为自己所用。
栾廷玉也在注视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孙新,突然觉得这汉子很面熟,可思索了片刻,又确定没有见过。策马到了十米外停下,看到了被扭住双手,鼻青脸肿的祝彪,又看着孙新,拱手行礼:“这位将军,鄙人乃祝家庄教师栾廷玉,是否有误会?”
“栾教师,没有误会!”孙新拍马上前,笑着摇头。看向落后半步的杜兴,后者心领神会准备上前。
哪知道牛皋揪住祝彪头发走上前来,抢先嚷嚷道:“栾教师,真的没有误会,是你徒弟太过猖獗,仗着祝家庄有点权势目中无人。居然敢藐视朝廷命官,伙同这些个腌臜泼才敢威胁我家大人……”
别看牛皋长得五大三粗,憨了吧唧的,实则心眼多能会道。当着众饶面,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出来,再三强调官吏拜访祝家庄要带上礼物,不然吃不了兜着走,没有修辞,没有夸大。
却令邹渊,陈指挥等人破口大骂,登州精锐怪叫连连。祝家庄客们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少人看向被打成猪头的祝彪有些怨气。心“你在祝家庄周边牛比就得了,在外面还这么猖狂,碰上官府的人这般嚣张,活该找罪受”。
孙新等牛皋完后,扫视着众祝家庄人大声喝斥:“窥一斑而知全豹,本官远道而来公干,目睹奇闻,祝彪这厮连本州兵马都监和通判都不放在眼里,可见素来有多嚣张,难道我大宋朝是姓祝么?还是,祝家庄实力这般强大,已经目空一牵”
“大人息怒,全是劣徒不知高地厚,也不知大人驾临才冲撞。”栾廷玉满脸堆笑赔不是,心中无力暗骂徒弟不晓事,满脸堆笑。又狠狠瞪着自己的徒弟祝彪:“三郎,快点向大人赔罪有错。”
祝彪听到刺耳的话心中怒火冲,本想剧烈挣扎大骂。可听到自家师傅接下来的话,又冷静下来。
因为栾廷玉狠命使眼色,的是:“你这个孽徒,愣着做甚?还不赔罪,是想为庄子招来灾祸不成?”
祝彪狂妄却不是傻子,明白之前自己太过嚣张威胁朝廷命官。这件事可大可,自己服软再赔些钱财,化解此事,可真要不识相,祝家必定遭殃。
祝彪想通这点,被扭住身子却依旧冲孙新赔礼,缺了两颗牙齿话漏风:“大…大人呐!是的有眼无珠,不认得大人,冲撞车仗,还请原谅则个。”
栾廷玉拍马走到近前,扫视三百多精锐,看向孙新:“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此行来祝家庄定是有公干。那请到庄上歇马,再让劣徒好生赔罪。”
“好吧!念在栾教师的份上,这件事算了。”孙新不想再闹下去把双方关系搞得太僵,懒得追究下去。却是恶狠狠地看向祝彪:“记得祸从口出,朝廷命官不容胁迫,再有下次,本官绝不轻饶尔等。”
祝彪被骂得低着头不敢话,握紧双拳,强忍怒气。目光却偏向杜兴,心里恨极了这家伙。全赖他阴自己,才会得罪朝廷官吏,白白挨了一顿打。
“多谢大人高抬贵手。”栾廷玉忙拱手道谢。祝龙,祝虎纷纷跳下马来,搀扶自家兄弟帮他擦拭脸上的血,除了脸颊被打得淤青外,也没受什么伤。
孙新没有再搭理祝彪,打马上前与栾廷玉寒暄。他见没有人注意,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栾廷玉:“栾教师,家兄多曾提及你事迹,今日一见,果然英雄。这是他的亲笔书信,看完你便明了。”
“家兄?”栾廷玉愣了愣,接过书信忙拆开一看。顿时脸上的疑惑散去,只剩下喜悦和笑容。上下打量孙新:“我为何面熟?原来大人是故人胞弟。”
“栾老哥,就别喊大人了,未免太见外。”孙新有心结交栾廷玉,放低姿态,让他喊自己的字即可。
“孙提辖,我带你去见祝太公。”栾廷玉看过书信多少知道孙新的目的是剿匪,不再迟疑,请孙新入庄。
“有劳老哥!”孙新欣然答应,便率队跟随。
祝家庄门前立着一对白旗,上面黑色大字格外醒目。
樽酒常时延好客,山林镇日会豪强。
祝龙出阵真难敌,祝虎交锋莫可当。
更有祝彪多武艺,咤叱喑呜比霸王。
朝奉祝公谋略广,金银罗绮有千箱。
久共三村盟誓约,扫清强寇保村坊。
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
“好狂啊!”孙新亲眼目睹,嘴角勾起微笑,眼中不屑。带领队伍踏上吊桥穿过大门,入得祝家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