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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祝家庄议事
    孙新一行人入庄后,四处张望打量着这个庄子。可没有走多远,迎面看见一大群人急匆匆地走来。

    为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衣着华贵,有些富态。年纪虽大精神头却十足,眼里精光四射。被众多庄客簇拥着,这位便是祝家庄掌权人,祝太公。

    栾廷玉见到祝太公被惊动赶来,跟孙新了声,便纵身下马,上前搀扶住这位老者。在他的询问中,言简意赅地把之前庄外发生的事情始末来。

    藐视朝廷?勒索,威胁朝廷命官?

    随便挑出一件事来,都足以让祝家庄吃不了兜着走。这自然令祝太公脸色大变,气得连连跺脚,连连呼喊“生了个孽子”,把祝彪揪过来骂个不停。

    “孽子,孽子,你脑子被驴踢了,祝家险些被你连累……”

    宋代最注重礼仪,父亲在家中就是权威性的存在。祝彪不敢忤逆老父亲,被骂得狗血喷头也不敢还嘴!祝龙,祝虎也受到牵连,哪里敢过来劝阻?

    过了好半晌,祝太公骂得气喘吁吁,终于作罢。栾廷玉拉着孙新介绍:“太公,多亏了这位孙提辖乃是熟人。是在下同门师弟的兄弟,不计较此事。”

    祝太公早就注意到孙新一行,也听庄客来了一群军汉找麻烦。却是“哦”了一声,笑盈盈地来迎孙新:“哈哈哈,孙提辖,全是老夫的错,纵容这逆子胡作非为。多谢高抬贵手,不与他一般计较。”

    “哎呀呀,太公客气了,令郎真性情,豪杰也!是我手下人不晓得事儿,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训他。”孙新逢场作戏起来,假话脸不红心不跳。握住老太公的手,就像万里长征走过来的同志相逢。

    这是一个处事圆滑的老狐狸!孙新心中有了断定。祝太公心中凛然,如临大敌,这孙提辖不简单。

    一老一,各怀鬼胎!

    “孙提辖严重了,走,老夫早已安排了酒宴款待。”

    “那就打扰老太公了,正好有紧急大事跟您相商。”

    ……

    孙新与祝太公哈哈大笑,喜气洋洋地前往祝家!邹渊,牛皋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祝彪暗自咬牙。看着老油条般的孙新,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恼怒的目光看向杜兴,发誓要找回场子。

    祝家,不愧是方圆三百里头号地头蛇。

    尽管只是个村坊,修建的府邸却非常气派,深宅大院,白墙红瓦,阁楼处处,假山花园样样不落。无论是从庄园面积还是阔气程度,要超过李,扈两庄不少。随便找个地方也能安顿随行三百精锐。

    祝太公下令杀猪宰羊,大排筵宴招待孙新一行人。引领孙新等人来到会客正厅落座,右边首位是栾廷玉,左边首位是孙新,祝龙,祝虎,牛皋,杜腥人分左右依次坐下!庄主俏丽侍女奉上茶点招待。茶叶是武夷山大红袍,糕点也甚是精致。

    “好茶!”孙新喝了一口茶,砸吧嘴称赞。

    祝太公笑容满面:“大人若是喜欢,走时捎上一些。”

    “不用。”孙新笑着摇头,放下茶杯,神色变得严肃:“太公,此次本官率军奔赴祝家庄是协助守庄。”

    祝太公疑惑,正待询问来着。

    孙新话语不停,凝重地道:“据我的人传回消息。今午时,梁山数千大军已经下山,至少六千人往上。大概明黄昏杀至独龙岗,攻打祝家庄。”

    “甚么?”祝太公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地。栾廷玉失声惊呼,祝龙,祝虎,祝彪三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

    祝彪大声呼喊却因漏风含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向梁山救援,贼人反应岂能这般快?”

    “不可能?”孙新瞥了眼脸肿如猪头的祝彪,冷冷地道:“祝家庄广有钱粮,又扬言要与梁山放对。梁山八九千人吃喝拉撒,甚是缺粮,这群人又要面子。早就想来攻打祝家庄,如今有了借口,自然群起而下山,荡平了三处村坊,掠夺钱粮。”

    祝彪被抢白了暗自不爽,梗着脖子不屑道:“哼,来了怎地?来了正好,捉拿几个押到官府请功。”

    祝龙,祝虎听了,纷纷响应声援自家兄弟:“不错,我独龙岗三庄人马上万人,怕了他梁山不成?”

    “哪来的三庄?”孙新看着兄弟三人,扑哧笑出来:“梁山来势汹汹,六千多人,谁知道会攻打哪个庄子。所以李,扈两庄需要防守,没多少支援。”

    原本还准备反驳的祝彪一下子语塞,无话可。本来松了口气的祝太公心情沉重,脸色阴沉下来。梁山要是真的来了数千人,祝家怕是迎来灾难。

    “祝公子,我家主人被你暗箭伤了,现在卧床不起。”杜兴看见孙新目光看来点头,起身看着祝彪,又看向祝朝奉:“太公,前发生的事你应该知晓。北边来了三人,在村店偷吃了一只报晓鸡……”

    “等等,杜总管,此事老夫并不知情。”祝朝奉眉头皱起,连忙摆手打断,心中有数却假惺惺地道。

    “那好,我便从头来。”杜兴暗骂老狐狸,却笑着言简意赅地把杨雄从北方来投奔的事情,详细来。尤其是在祝家庄大闹一场,李应要饶一幕。

    “老爷子,为了一只鸡闹成这样。大不了我李家庄赔十只八只,负责修好酒店。偏偏祝公子都是不饶人,那时迁明明从北方来的,硬他是梁山贼人,还我家主人与梁山泊勾结,这又算是哪门子道理?官人他也是要脸面的,太公您给评评理。”

    “这个……”祝朝奉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自家儿子作为。却没有过多的阻止,此刻却有些无言以对。

    孙新看着这只老狐狸,意味深长地笑道:“太公,这件事我也有耳闻。若是别人不是贼人硬是有损阴德。把你们抓住的时迁交给我,我有大用……”

    祝彪厉声拒绝:“不行,他是梁山贼人,亲口招认。”

    “哈哈哈,无凭无据,他是就是了?”牛皋怪啸连连,伸出双手,挑衅似的看着祝彪:“俺也承认自己是贼,勾结梁山,屡次打家劫舍,你来抓啊!”

    “啊呀,你……”祝彪瞪着对面的黑大汉咬牙切齿,心头怒到了极点。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手指发抖。

    “牛牌军,莫要耍宝。”孙新赞赏地瞪了牛皋一眼。又不屑地撇嘴:“是与不是在场各位心中清楚。在祝家庄闹事的三人我多少听过,那杨雄本是蓟州城两院押狱,石秀随叔父贩卖牛羊消折了本钱,靠卖柴为生,时迁却是个偷儿,绝非梁山强人。

    若真是梁山贼,会不知道水泊周边的独龙岗祝家庄?还自投罗网地被你们抓住,后求告到李家庄,想借助这个门路缓和双方气氛,李庄主竟也被诬陷。那两人被你们霸道行径逼上梁山引来贼人,到时候多抓些显本领,硬良民是贼,乃孬种所为。”

    “你……”祝彪听到孬种想蹦跳发飙,却被祝朝奉眼神制止。

    “孙提辖得不错,数千贼人杀来,何愁没人抓!”栾廷玉赞同地点点头,又看向祝朝奉和祝彪:“咱们祝家庄兵强马壮,又有提辖来援,布局得好,痛击梁山贼。连带抓些贼寇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是,定叫强人来得走不得。”孙新笑容笃定,又用撮合的语气道:“李庄主是个长辈,心中的火气已消得七七八八。把时迁放了,也算完成李庄主忠人之托,本官再从中调解,打伤他的事就此揭过。”

    祝太公很是意动,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全局。自然是不希望与李家庄关系搞得太僵,那样对双方都没好处。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宜恶化。只是老头有些犹豫不决,目光时不时瞥向杜兴。

    杜兴见状趁热打铁,着孙新在来时路上嘱咐的话:“太公,我家大官人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三庄乃是生死同盟。梁山贼人来犯,更加不能搞内讧。咱们应团结起来抵御梁山,希望太公三思啊!”

    “好,就这么定了,把那时迁放了。祝家对不住李老弟!赶明儿这趟事情过了,老夫要带厚礼登门看望贤弟。”祝朝奉思索片刻后,做下决定,态度非常诚恳。又狠狠瞪退想要话的儿子祝彪。

    不祝彪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脸颊更痛了。就连祝龙,祝虎脸色也不太好,老父亲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心里很窝火,祝家庄何时服软过?

    兄弟三人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又无话可,因为他们心中有数,时迁不是强人。尽管他们自信祝家庄并不惧梁山。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有人相助比孤立无援好得多。

    孙新心老东西识趣,继续笑呵呵地看向祝朝奉:“老爷子,你最是明事理。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我们也是奉命来剿匪,咱们得先好了,你们抓住的强人头领归你们请功,我们抓住的归我们。可有些是官府指定目标,不重要,希望能互换。”

    “咱事先约定,没问题吧?”孙新笑着看向祝太公。

    “哈哈哈,这是自然。”祝朝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祝龙,祝虎,祝彪多有嘲讽,簇是他们的主场。祝家庄足有七八千人,比不过对方三百来人?

    自古,民不与官斗。

    哪怕祝家庄这种地头蛇,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

    祝朝奉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又主动表态示好:“孙提辖放心,您率军来援,祝家庄上下感激不尽。麾下军汉的吃喝用度,我祝家承担,也不会让将士们白跑一趟,等到击溃梁山贼寇后,必有重谢。”

    “那就多谢太公。”孙新装出惊喜的模样,谦虚客套。心中却是嘀咕“这件事情过后,哪有你什么事”?

    这时,祝家庄管家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禀报道:“太公,郓城返程的商队派人急报,梁山大军下山,正杀向独龙岗,人数七八千,明申时便至。”

    “果然来了!”祝太公,栾廷玉等人明明已经知道,可听到己方确切消息。仍然止不住地呢喃出声。下意识地看着孙新一行人,暗呼对方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