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关南行,来到黑石关沟,将火药埋在两侧陡崖,远远地将药线引出去。只待曲蒹葭一到,便一齐点燃药线,将两侧山石炸崩。她武功即便再高,也难在乱石下逃脱性命。
在崖顶埋伏了两日,食水皆尽,众人个个饥肠辘辘。却连个寻常江湖汉子也没见到。
第三日一早,忽见一人匆匆跑来,却是留在枫林旁监视的郑老丐。众人纷纷围拢上去询问。
郑老丐气喘吁吁地说:“前日来了一支官军,当晚便在枫林里扎下营来,瞧旗号,领头的是个姓宋的提辖。”
黄鹤道:“那不就是咱们在关城里撞见的那支吗?怎么这么巧?”
郑老丐点点头:“老花子起初也以为是官军碰巧驻扎此地,就没太在意,远远地避开了。
哪曾想转日清早,这支官军却并未开拔,反倒密密地搭了一圈营帐,把枫林给圈了起来。
我见情状古怪,想要打探,可还没靠上前去,便被他们拿弓箭指着,给逼了回来。
后来我给一对逃难的小孩儿塞了几个铜板,和他们扮作爷孙三人,向当兵的乞讨。这才瞧清里面倒有不少熟脸,都是之前总灶白快刀的手下。”
众人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
杨大海急问:“他们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郑老丐摇摇头:“属下仔细瞧他们的动静,见不断有人将泥头担出来倒在外面,想来一时还没找到什么。”
刘蓬风叹道:“曲蒹葭诡计多端,见官军巡查甚严,竟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过关!”
黄鹤愤愤一跺脚:“咱们这一番布置,可全都白费了。这可如何是好!”
郑老丐又道:“我路过雁门关时,听得守军提起,昨天那假扮的宋提辖传回信来,说眼看就要误了筑城的期限,求守军帮忙。
张指挥使挨不住他好言软语,要从雁门关守军中抽调两百人,明日一早去帮着筑城。”
杨大海双手一拍:“咱们如能随着他们混进敌营,暗中放火下毒,胜算便大得多了。”
史灶主道:“这也不难,守军中本就有不少咱们的兄弟,待弟子去找解兄弟,向他讨些衣甲换上。”
杨大海点头答应,史灶主匆匆离去。
过了个把时辰,众人正等得心焦,远远望见七八人奔了过来,每人皆肩着一副担子,当先的是史灶主,解云飞也在其中。
杨大海迎上前去,见担子里面全是衣甲。
解云飞躬身行礼:“师父、诸位前辈,且委屈一下,给皇帝老儿当几天不吃粮饷的差。”
一行人换过装束,待到黄昏时分,混入关城。
解云飞将他们带到一处空房安歇。众人大战在即,哪里睡得着觉?这一晚默默无言,把兵刃磨了又磨,又将暗器、火药包,在身上藏好。
闻古二人避开他人的目光,把金锭紧紧缠在胸前,又在衣下各藏了一把匕首,自觉腰缠万贯兼之披坚执锐,这才稍稍放心。
古平国自嘲道:“咱这可真叫‘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闻平邦嘿嘿一笑:“楼兰是哪家院子的姑娘?”
辰时两刻,解云飞走到门口。低声打过招呼,又换上一副大嗓门,扬声吆喝:“兄弟们,还不起来,咱爷们有差事啦。”
众人跟着他走出去,杂在百余军士之中,在关楼下列队。这些军士自是解云飞从守军里挑选出来的丐帮弟子。
众人中倒有不少曾同五凤帮中人打过交道,临行前在脸上做了装扮,又将盔下巾帻系起,遮住大半张面孔,以免被窥破。
张指挥使哈欠连天地走上城头,骂道:“这姓宋的王八蛋,兄弟们是千挑万选的禁军,个顶个的七尺大汉。
他拿玉如意压咸菜缸子,把咱们当民夫使唤,要不是看着他误了期限要被砍头,爷们才不管这事儿。老解,这趟就辛苦你啦。”
解云飞向着城头一拱手:“没说的!”领着人马向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