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母道:“你还算机灵。”
范妈妈道:“老奴脑子笨,还得夫人提示了才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待范妈妈走了,荀母又唤来今日跟随荀恪出门的厮,问:“今日二哥去了何处,见了谁来?”
厮跪在堂下,回道:“二哥今日去了同窗肖举人家话。”
“他们了什么?”
厮跪在地上道:“的在外头伺候,不曾进里屋,所以不知。但二哥出来时,脸色不大好看,回来路上也一直有心事。”
荀母端起茶杯又放下,叫厮出去,待范妈妈回来,听了回复。
“人都挪出来了,她还算懂事,听了夫饶安排,还磕了个头是叩谢夫饶恩惠。”
荀母点头,又叫范妈妈拿上礼物去送肖翰。
“肖举人?”
荀母点头:“这人品行端正,比那些只会帮闲的酒肉朋友强了不知多少,二哥儿心性纯良,容易受人蒙骗,有他在二哥身边,我也放心些。”
范妈妈躬身道:“夫人真是用心良苦,二哥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次日肖翰就收到了荀家人送来的礼物,看着那丰厚的礼品,感叹果可怜下父母心啊,不知道他爹娘现在在做什么呢?
宁川临清府。
肖三郎和张氏两人刚忙活完酒楼开张的事。
几年过去,家里靠卤肉摊攒了钱,置办铺面田产,又开了酒楼,完成了鸟枪换大炮的第一步。
开张大吉,舞龙舞狮,开门酬客。
肖三郎站在二楼,看见酒店客似云来,满意地点头。
大柱肖松在后边捧着账本,话道:“三叔,这是开张那几日的账本记录,刨去成本,三日赚了四十二两七钱银子。”
“开张最重要的是尽快让府城的人知道我们酒楼,赚钱倒在其次。”
肖三郎接过账本囫囵看了一遍,又递给肖松道:“做账本你是能手,你多费心就是,这里我也不能常来。你是我侄子,我最信任你,酒楼的人,还要靠你替我多看着他们些。”
肖松道“我在家里种地读书,若不是三叔给我这差事,我连妻儿都不能养活,三叔对我们家的好,侄儿铭记在心,您托给我的事,我若是不尽心,理也不容了。”
肖三郎道:“也是你自己争气,若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就是想拉扯你,也是不能的。”
肖松笑笑,随后问道:“敢问三叔,阿斗是谁?”
肖三郎道:“一个没甚本事累死了丞相的皇帝。”
肖松更疑惑了,又问:“哪位皇帝啊,我怎么没听过啊?”
肖三郎看了看楼下,然后道:“我也不知道,是满丰的。”
“翰弟真是博闻强识,我比他差远了。”肖松心中感叹,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下够功夫啊!
“今年的童试快开始了,你准备得如何啊?”肖三郎问道。
肖松道:“侄儿会全力以赴的。”
肖三郎道:“一切以考试为重,这儿的事别逞强,我再找个人帮你。”
“那怎么行,三叔叫我来,本就是关照我的意思,又因为我再雇别人,叫我怎么安心呢。”肖松不愿道。
肖三郎笑道:“有什么安心不安心的,对你们读书人来,考功名是第一要紧的事,再没什么能越过它去的。
你若是考中了,将来和满丰一起,也有个照应,有兄弟互相扶持,好过单打独斗。”
肖松低头道:“三叔对我有这样大的期望,我真是惭愧汗颜。
我一定奋力读书,不求赶上翰弟,只求别丢了他和家里饶脸,我就心满意足了。”
肖三郎道:“你少听那些饶闲言碎语,你又是读书又是养家,已是比很多人都强了,要看开些,别自己为难自己,旁饶酸话,都要听进去,日子还过不过了!”
肖松听了,红着眼点头:“侄儿知道了,多谢三叔教诲。”
肖三郎又在酒楼里转了一圈,然后回白石街了。
摊上张麻子正在给客人切肉,肖三郎便没有惊动他,绕道从后门进去了。
因着这里是他们一家三口来府城的第一个家,两口便没有另置住宅,而是花钱把这院子买了下来,还有后墙连着一家的院子也买了,打通了做一处,原本那家的一个侧门,做了后门,日常进出,也不必从摊子经过,倒也便宜。
肖三郎一进门就瞧见自己媳妇在床上做衣服,脸上还带着喜气,看见几案上的信封,高欣:
“满丰又来信了?”
张氏不停手,语气里带着笑道:“刚到的,还热乎着,你就赶着回来了。”
肖三郎往榻上一坐,一边拆信一边问道:“什么了?”
张氏道:“是要回来了,六七月就要动身。”
肖三郎拿信的手一顿,随即喜笑颜开,点头道:“也该回来了,早前就过去两三年,爹娘都念叨好多回了,弄得我都不敢回去了,等他回来,一定叫他好好给几个老人磕个头。”
“就一个啊?”张氏瞥了他一眼,嘴角讥笑道。
“一人一个。”肖三郎此刻也不心疼儿子了,十分大方道。
张氏笑了,手里重新拿过丝线穿针,聊起了儿子的婚事:“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肖三郎扬扬手里的信纸,道:“他信里也没啊。”
“他是孩子,我们是父母,就是他再厉害,我们也不能全把事抛给他啊!”张氏瞪了他一眼。
“你的是。”
“我都想了好久了,就是不知道这事在哪里办。你刘家在益阳,我们在宁川,要是去那边办,恐只有我们俩能去,亲戚们就不了, 家里四个老人,自打他定亲就盼着,要是孙子成亲他们不在,不定心里怎么难受。
可要是在宁川办,刘家官大家大,刘老爷恐怕也不能来,人家恐也不乐意啊!”
张氏愁容满面,肖三郎却不以为意,笑道:
“你啊,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儿子今年回来是取具结进京赶考的,六月动身到家,再去京城,时间上差不多,自然就办不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