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肖翰回来,肖三郎便和他起了这事。
“打今儿起,我和你娘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了,你放心做事就好。”肖三郎道。
肖翰其实想告诉他爹娘,不必那么草木皆兵,他没少收那些钱。
不过看着爹娘为自己筹谋的样子,他心里也感动极了。
他上几辈子一定过得很苦,才让他在今生遇上这么好的爹娘!
“爹娘放心,儿子心里有数,只是委屈你和娘了。”肖翰道。
肖三郎笑呵道:“这有什么委屈的,现在我走出去,谁不叫我一声肖老爷,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是啊,满丰,那些官太太们对我可亲热了,要是你还有个妹妹,来咱家提亲的人,肯定都要把门槛给踏破了!”张氏笑道。
“不过没女儿也没什么,你和兰蓁抓把劲,给我生个孙女出来,也是一样的。”
肖翰老脸一红,点头道:“哦哦,我会努力的。”
不管旁人如何想方设法,肖翰还是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
等到夏日蝉鸣之际,西北又有军报传来。
常誉率军大败鞑靼,又有梅绩在鞑靼策应,里应外合,使得托木花儿主力受挫,鞑靼不得不放弃进犯,退回草原去了。
消息传到朝廷,皇帝大喜,百官纷纷奉殇祝贺。
此刻他们也都开始挽联,再不提梅绩投敌的事了。
一个个心有灵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事一般。
肖翰道:“皇上,此番大败鞑靼,多亏有梅绩忍辱负重,里应外合,他的拳拳忠心,可见于此,如今他尚在西北边境未归,皇上何不加恩其家人,以示隆恩浩荡。”
元明帝高兴,对梅绩的欣赏又上升了不少,笑道:“好,有功当赏,就赐梅家府邸一座,黄金千两,丝绸三千匹,梅绩擢升为正四品宣武将军。
常誉身为统帅,败鞑靼有功,赐食邑三千户。”
幸好当日没听那群蠢材的话,否则哪来今日这般胜利荣光。
“皇上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散朝后,皇帝又叫了肖翰到御书房,与他感慨道:
“那日多亏先生劝阻,不然朕在气头之下,难免作出悔恨之事。”元明帝道。
肖翰笑道:“为君分忧,是臣的本分,还是皇上仁德如,又能虚心纳谏,否则臣就是再能言善辩,也是无用。”
元明帝道:“朕惟愿做个广纳谏言的明君,与先生君臣相宜,相得益彰。”
“还有个好消息,新越前线来报,胡钰之前三战三捷,后又同新越那个韩敏联合作战,在蟒山斩敌首一万,锐不可当,如今已将倭寇赶至新越湾码头,收复失地近三分之二。
倭寇那边龟缩在码头不敢应战,派了人来要议和,先生怎么看?”
肖翰接过战报细细看了,胡钰确实骁勇,和韩敏相得益彰,才不过几月,便让倭寇兵败如山倒了。
“皇上,倭寇素来奸诈成性,中原强,他们则伏低做,中原势弱,他们便趁火打劫,自我大庆朝建国以来,大战便不下二十次,战更是不计其数,
此番进犯新越,更是图谋甚大,断不可轻信他们。”
元明帝深以为然,这些倭寇没有鞑靼人令龋忧,但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是大庆强盛时,也没少来犯,抢了就跑,主打的就是一个恶心人!
“那先生的意思是不和谈?”
“非也,臣想着不妨借此次和谈之机,让胡将军便宜行事。
倭寇虽然兵败,但他们兵力军也不少,新越湾就聚集了四万,并未受到打击。
如今他们被我军势头给吓住了,才欲罢战何谈,若是穷追猛打,倭寇尚武,他们非要殊死一搏,我军也必定会损失惨重。”
元明帝明白了,颇为兴奋道:“先生的意思是利用此次和谈的机会,见机行事,一举灭了倭寇?”
肖翰微微有些惋惜道:“胡将军不善水战,要想歼灭他们估计有些困难,最好是狠狠打击他们一番,让他们短时间内再无喘息之力。
这样一来可以削弱倭寇,二来也是趁着新越安国之际,震慑邻邦属国,扬我大庆国威。”
“这个好,就是要狠狠震慑他们一番,不然每每有事,都要担心他们趁机生事,一点也不本分!”元明帝道。
“甚是。”
拿定了主意,元明帝立刻派人去新越国给胡钰下诏书,还格外给他发了一道密诏,准他便宜行事,痛打落水狗。
肖翰也在着手大察一事了。
他举荐了罗家栋等人做副手,负责评级,自己抓大放,每日倒还算轻松。
罗家栋得到这个差事,欣喜万分,当初一时兴起想找个靠山,没想到盆栽里拔出棵参大树。
谁能想到当日的肖翰,能成长得这么快,一跃成为皇帝最为亲信之人,连带着自己也鸡犬升!
为此罗家栋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肖翰。
只要是肖翰交代的事,他都要一丝不苟地完成,三更要做完,绝不拖到五更!
这次肖翰完全是按照流程走,并未特别关照谁,大家也都照章办事,唯独一人例外。
那便是刑部给事中王铭远。
此人肖翰特意嘱咐了,要重点关注。
罗家栋是个聪明人,那日卫绍祖在朝廷上弹劾肖翰,这王铭远出来帮了腔。
如果仅仅是因为此,依照肖大饶行事作风,不会为难他,没看见那始作俑者卫绍祖还在京城里活蹦乱跳吗?
其中必有蹊跷,再一联想王铭远的身份,罗家栋便嗅出了一丝异常。
冷不丁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
算了,大佬之间的事他还是别掺和太多,听吩咐办事就好。
于是王铭远因为失职被降职,外放到偏僻的某某县任职去了。
王铭远的被贬,让很多人都疑惑不解。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肖翰现在碍于名声,风头浪尖的,不便对卫绍祖出手,就暂时挑了王铭远来敲打众人。
为的是告诉世人,他肖翰不是好惹的!
只是这人选是故意挑的,还是肖翰有更大的图谋,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