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马车在一处酒楼前停下,承玙先下了马车,随后将璇宁从马车上抱下,四人前后进了酒楼。
此时,正是晚膳时分,酒楼里自是满客,而承玙一行人品貌非凡,也惹得客人们不由得纷纷侧目。
承玙直接问小二要了四间上等的客房,便带着璇宁去后院的客房休息了。
很快,小二便将酒菜送进了厢房,承玙陪着璇宁用完晚膳,就被璇宁催促着去隔壁厢房歇息了。
一出厢房,就见着潭雪拎着热汤向这边走来:“主子。”
“夜里好好守在公主身边,不可让公主有任何闪失!”承玙严肃地嘱咐道。
“是,属下会保护好公主!”潭雪恭声回道。
承玙又回头看向身后灯火通明的厢房:“记得让公主早些歇息。”
“是!”
潭雪敲门进了厢房:“公主,潭雪伺候公主沐浴更衣。”
璇宁来到潭雪身前,拉起潭雪的手:“潭雪,这么晚了,你也累了,快回房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公主,让潭雪来吧,松音苏叶都不在,公主自己怎么能行呢?”说着,潭雪已经将热汤拎向内室。
往日这些琐事确实都是松音苏叶来做,可是璇宁自己也不是不行的:“潭雪,你也太小瞧我了,这点小事而已,难道还能难倒我?”
潭雪浅笑道:“不是潭雪小瞧了公主,只是这下人做的事委屈了公主。”
璇宁不免失笑:“潭雪,你还真是载瑾带回来的,说的话都和他一样。”
“主子吩咐的,潭雪只是遵命行事而已。”潭雪已经花瓣全部散满了浴盆:“公主请沐浴。”
花瓣在热汤中慢慢散起了香味,弥漫着整个内室,璇宁闭眼消散着这一天的疲惫。
水温渐渐温凉,潭雪才伺候着璇宁起身更衣,潭雪扶着璇宁来到床榻前:“公主,时辰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潭雪,你也快回屋歇息吧。”
“公主,潭雪在这里守着公主。”潭雪替璇宁铺着被子:“宫外不比宫里,鱼龙混杂,潭雪在旁保护公主,公主也好安心歇息。”
璇宁知道这定是承玙吩咐的,她拉过潭雪的手:“潭雪,我们一起休息,你睡在我旁边。”
“公主,这不合规矩,您快些歇息,潭雪就守在前厅。”
“哪有那么多规矩?”璇宁拉着潭雪在床榻上坐下:“潭雪,这里我不熟悉,夜里我也是怕的,你就当是陪陪我。”
听着璇宁这样说,潭雪才答应和璇宁一起上榻安歇。
夜里,十分安静,璇宁双眼朦胧,很快便沉睡了,直到三更时分,璇宁满头大汗被惊醒,转头见着潭雪在身旁静静地睡着,璇宁的心这才慢慢平复下来,看着顶帏,思绪也慢慢被拉回,早已不是十年前了,一切都过去了……
清晨,用过早膳后,一行人便又开始赶路,连续赶了十几日的路程,便到了漳都镇。
一进城内,就见着大批灾民在街边沿讨,承玙掀起帷幔,街边有商贩叫卖,也有不少灾民沿街乞讨,这些就是纪夕朗之前与他说的从平遂郡跑来的灾民:“漳都镇的县令呢?这些灾民他都不管不顾吗?”
璇宁看着街边的情形也蹙了眉头:“这些灾民都是邻郡来的,平遂郡太守都未安置这些灾民,你认为漳都镇县令会管这‘闲事’吗?”
“闲事?我冀国百姓就成闲事了?”承玙看着街边的商贩,神情冷冷。
“在毫不作为、甚至一些贪官污吏眼里,这些就是‘闲事’,更或许还是一件‘烦心事’。”
“烦心事?”
“一个地方安居乐业,而另一个地方却民不聊生。”璇宁看见前面的一个灾民偷了一个饼而正被商贩一路追着打:“平遂郡的灾民大肆涌入漳都镇,这便已经给漳都镇带来了隐患,这难道对漳都镇县令来说还不是件烦心事吗?”
承玙在璇宁的身侧,自然也是看到了这幕:“如果漳都镇县令将这些灾民妥善安置,便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如果漳都镇县令将这些灾民妥善安置,那么便会有更多的灾民逃难于此,漳都镇就这么大,漳都镇县令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官,你想让县令如何办呢?”璇宁看向承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