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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欢而散
    穆蓉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你这是何意?”

    “怕东窗事发,你父亲怪罪于我,所以提前避嫌,以求明哲保身,是么?”

    “宁奉哲,你真不愧为月盛第一大孝子!”

    “不过这次,你和宁云溪都失算了。”

    “我不仅重获宠爱,而且赢得很彻底。”

    “你以为午后至今,我只是享受琴瑟和鸣,痴痴乐在其中么?”

    “你错了,我还做了万全的准备。”

    “所以,子凭母贵,我依旧可以是你的靠山。”

    “至于你,对外,还可以是月盛皇朝第一孝子。”

    宁奉哲眸色渐深。

    “母亲误会了。”

    “你我母子,于我而言,从来不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我更没有抛下母亲、独善其身的意思。”

    穆蓉怒意渐消。

    “没有最好。”

    “你的心思深,不似你二弟那般单纯。”

    “所以我疑心你几句,理所应当吧?”

    宁奉哲背身以对,并不恭敬。

    “孩儿担忧母亲,冲动而行、难免发生不测,亦属理所应当吧?”

    “母亲做了什么准备,孩儿有幸一听么?”

    穆蓉神色洋洋,成竹在心。

    “首先,我彻查了此事。”

    “柳烟确实养了一个外男,名叫虞泽,聘巷人,正是宁婉善的生父。”

    “今日,在静知轩出现之人,确是虞泽无疑。”

    “我掌握了柳烟私养外男的证据,留了备用。”

    “退一万步说,即便宁婉善是老爷亲生的,柳烟养着虞泽的事,也是不容置疑。”

    “所以我替老爷除去眼中钉,是立功,而非惹祸上身。”

    “再者,虞泽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一切尘埃落定,即便宁云溪想拿此事做文章,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宁奉哲无奈苦笑。

    “正是因为了解母亲,对待此事会有执念,所以宁云溪才加以利用。”

    “孩儿暂时猜不到宁云溪,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因而,孩儿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挽救败局。”

    “此事,或许只能随机应变了。”

    穆蓉不敢苟同地一哼。

    “我的情势一片大好,怎么到了你的口中,竟成了败局?”

    宁奉哲苦笑连连。

    “自以为看透了对方的计谋,既不躲避,也不破计,反而自己争着抢着往里钻。”

    “这般将计就计,反正孩儿是第一次听说。”

    “母亲一世英名,将毁于此计。”

    “其实父亲宠爱,于你而言,有什么用呢?”

    “左右已经二十年不得宠爱了,母亲还没习惯么?”

    “柳氏倒是得宠,又有何用呢?”

    “从来强者登顶,都是断情绝爱的。”

    “母亲近来,多看看史书吧。”

    穆蓉重重一阵拍案。

    “你既知我二十年不得宠爱,就该心疼我、解我心意,而非背对于我、毫无礼数,只知冷嘲热讽!”

    宁奉哲安之若素。

    “好言相劝,孩儿说得还不够多吗?”

    “母亲可曾听进去一句话?”

    “父亲心中所爱,唯有柳氏,母亲知晓为什么吗?”

    “柳氏行事嚣张跋扈,父亲自然而然地,令她充当恶人,借此,便可维持自己的敦厚之名。”

    “而母亲,对外温婉贤德,于父亲而言,无法为他分忧。”

    “男子之爱,便是如此,说到底,不过利益需要罢了。”

    “母亲待父亲,亦是没有真心,不是么?”

    “之所以争宠,只为一点虚荣。父亲宠妾灭妻,母亲被人笑话了,所以心中不平。”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区区面子,母亲便要赔上自身安危,值得么?”

    穆蓉心中一震,被说动了一分。

    “你不懂女子,于女子而言,面子、虚荣,是重中之重。”

    “我设计湘竹苑大火之后,对外而言,柳烟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转过头来,我还要被人数落笑话!”

    “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何非要做好人?”

    “为何他不能喜欢做恶者?”

    “为何才德兼备之名,不能由我来当?”

    “他凭什么要给柳氏可乘之机?”

    宁奉哲没了耐心。

    “二弟,我已经接走了。”

    “待母亲跌倒,自然会懂孩儿苦心。”

    “到时,你我再商量对策吧。”

    说罢,宁奉哲衣衫轻飞,扬长而去。

    ……

    一晃十日过去,宫宴还未开始,皇亲贵胄们便已经早早入宫了。

    今日,是懿贵妃穆雁的寿辰,因此设下宫宴。

    顾孟祯降旨,特许穆雁于伉俪宫中举办宫宴。

    伉俪宫,原是皇后招待贵宾、举办宫宴的宫殿。

    圣意如何,穆雁心中有数。

    这时的宁云溪,已经穿戴整齐,离开湘竹苑,准备进宫了。

    经过宁奉哲的住处时,宁云溪闻到了一丝异香,随即伸手,拦住身后的秋璧。

    “等一下。”

    “是二哥哥身上的气味。”秋璧眨眨眼。

    “二公子身上何时有气味了?”

    “奴婢之前,从未闻到过。”

    宁云溪微微一笑。

    “是药味。”

    “我给他开的方子,喝上几日,身上便会携有异香。”

    说话时,宁云溪开始四下观察。

    “前面十步,有一陷阱。”

    秋璧只觉莫名其妙。

    “二公子刚刚病愈,便想着捉弄姑娘。”

    “亏得姑娘好心,他竟恩将仇报。”

    “奴婢早说不要救他,姑娘偏是不听。”

    宁云溪微微笑意,匿着一分苦色。

    “他一向如此,我早就司空见惯了。”

    说着,她伸手入怀,取出三根银针,

    指尖稍一发力,银针直向异香而去,眨眼工夫,扎于宁暄枫的穴道。

    未见其人,只听宁暄枫一声惨叫:“啊!”

    “我的腿……”

    “我的腿怎么了?”

    “来人啊,快去请府上的郎中过来!”

    下人们依言而去。

    宁云溪没有理会,绕着陷阱而行,往宁府正门而去。

    宁暄枫这才发现腿上的银针。

    “三妹妹,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你站住!”

    “宁云溪,我让你站住!”

    “啊……好痛啊。”

    “三妹妹,你站住好不好?”

    “我错了,你帮帮我,行不行?”

    见他服软,宁云溪这才转身,向他而去。

    “二哥哥怎么了?”

    “这银针不是我扎的。”

    “府上多有家养的郎中,谁手里没有银针呢?”

    “二哥哥着实误会我了。”

    说着,宁云溪拔了银针。

    她手法故意,宁暄枫吃痛,又是一声惨叫:“啊!”

    宁暄枫气急败坏,直接伸手一推,想强行把宁云溪推入陷阱。

    “你给我下去!”

    宁云溪提前猜到,及时一躲。

    宁暄枫一个踉跄,自己栽了进去。

    “宁云溪,你大胆!”

    宁云溪佯装无辜。

    “啊?原来这里有个陷阱,我不知道呀,不是我挖的。”

    “下人都被二哥哥支走,请郎中去了。”

    “二哥哥稍等一会儿吧,我先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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