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事情到了第七日的时候,民情民怨仿佛已成鼎沸之势。
皇上一开始的打算似乎是想要不理会这件事,就让它慢慢过去就是了。然而如今瞧着,倒是不大可能的了。
就算是之前还在支持凌倾寒,为凌倾寒说话的朝臣们,此时此刻也都不再说话,不再帮着凌倾寒了。
而听闻,平亲王府的人更是帮着那副将的家人和一些闹事的“百姓们”堵在凌倾寒的门口。
整整五日,不见凌倾寒出门。
自太子去了之后,皇后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又是显而易见地难受了起来,整日唉声叹气,想保住凌倾寒,却奈何有心无力。
凌妃娘娘是凌倾寒的生母,自然也是处处要为凌倾寒奔波的。
可只有凌家人权力支持凌倾寒,在这偌大的朝中,甚至在这偌大的京中而言,力量也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这两日里头,永乐公主也是急的整日整日睡不着,嘴角都起了两个火泡来。
一直到了第八日早上的时候,听闻那副将的家里人都开始动手打-砸寒王府,永乐公主便再也坐不住了。
然而不等她说要出宫,凌妃娘娘也送来了消息。说是凌倾寒想见寻王殿下,要将寻王殿下秘密送出宫去,顺便“借用”祝星河。
永乐公主有些疑惑,为何专门点名了要祝星河?
凌妃娘娘并不知道祝星河和寻王殿下之间的事情,也是疑惑。
祝星河只觉得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却也得硬着头皮给永乐公主和凌妃娘娘解释,说是她之前去过宁妃娘娘那儿治疗寻王殿下。
如今这偌大的宫里头,只怕也没有几个太医愿意跟着“疯魔”的寻王出宫。
所以寒王和寻王,便只能想到她。希望祝星河跟在寻王的身边,多少能在寻王殿下“发疯”的时候控制一下。
虽说这解释实在是显得有些牵强,不过祝星河就是个伺候花园的小小宫女,也没有什么背景,由不得凌妃娘娘和永乐公主不相信这个解释。
她们到底还是让祝星河坐上了送寻王殿下秘密出宫的轿辇,跟在了寻王的身边。
在宫里的时候,寻王尚且显得疯疯癫癫的。
快到了宫门的时候,他却是冷不丁地对躲在马车角落里的祝星河道“你便是这么怕本王吗?靠近本王些坐着,本王不会吃了你的!”
祝星河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觉地就看向了他坐在木椅上的双腿,忙摇了摇头“不了不了,马车里的空位本就不大,奴婢不敢!”
“你……”
“停下!”
然而寻王不过刚刚开口,外头忽而就传来了守宫门侍卫的声音“马车里是谁?!”
他们本就是秘密出宫,按理来说,皇后和凌妃娘娘应该给他们打点好了一切才对。
不过祝星河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掀开了车帘看向了外头,果真瞧着两个侍卫拿着长枪走了过来“哪个宫里的马车?此刻出宫要做什么?”
他们看着并不好惹,祝星河的心里转了转,却到底没说实话“你们不曾得到消息吗?怎地不放我们出宫?”
她表现得很淡然,甚至还有几分倨傲。
让那两个侍卫有些一时摸不着头脑,一个侍卫想上前进入马车查看,却被祝星河一把推开。
祝星河顺势跳下马车,冷冰冰地瞪了那侍卫一眼“马车里有贵人,岂是你们能打扰的?!”
祝星河年纪小,可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少,让那两个侍卫有些犹豫“你们是哪个宫里头的马车?可有出宫令牌?”
祝星河微微挑眉“我们还需出宫令牌吗?平亲王和世子殿下,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其实她只是试探,若这两个侍卫不是平亲王的人,她自然就要拿出皇后娘娘给的令牌。
可若他们是平亲王府的人,只怕他们刚一出宫,就会被平亲王府的人盯上。到时候别说是她祝星河了,就是寻王和凌倾寒,也得更多“官司缠身”。
而那两个侍卫上下打量着祝星河,到底是皱了眉头“世子殿下说这两日宫中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咱们好生守着宫门。没有他们的准予,任何宫中之人都不能擅自出宫。你必须得让我们知道,这马车里头是什么人,你们出宫是为何!”
还好,这侍卫是个蠢的。
祝星河也稍稍放下心来,越发倨傲地看着那侍卫“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情。若你们今日挡住了去路,要我们如何给王爷交代?难不成世子没有吩咐过你们,这两日若是有贵客出宫,便要放行吗?”
祝星河是在赌,赌平亲王和世子卓定升在这宫里头的肆无忌惮。
果然,这两个侍卫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气势也大不如方才,甚至多了几分恭敬“那……姑娘你可有平亲王府的令牌?”
祝星河却冷哼一声“你也瞧见了,我是这宫中之人。若我随时带着平亲王府的令牌,成何体统?!”
不等这二人再有反应,祝星河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了起来“究竟让不让我们出去,你们说一句话就是了!便是要叫我们回去,我们也即刻打道回府。可若日后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请你们到时候出面解释才是。”
其实宫中的侍卫大多都知道一个道理平亲王府的事情,少过问少招惹。
果然,其中的一个侍卫拉了拉另一人的衣袖“行了,放他们出去吧!又不是要入宫,他们反正是出去的。惹事也不惹在宫里头,和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另一个侍卫也被说动了,又看了祝星河一眼,才对祝星河挥了挥手“那你们就出去吧!”
竟然这样简单?
祝星河上马车的时候,却也听到了寻王冷笑一声“你倒是会利用平亲王府的势力啊!”
分明是在嘲讽她,却让祝星河莫名有些委屈地辩解“若非如此,如何出宫?”
寻王愣了愣,才低头,小声道“如今连你一个小小宫女,都能顶撞本王了?” 。